正文 【天下】紅樓隔雨相望冷 — 章四.碧城十二曲欄杆(五)

正文 【天下】紅樓隔雨相望冷 — 章四.碧城十二曲欄杆(五)

人定二分初,容容强硬要求萼绿华就寝,并且坐镇於蝉纱帐外,以防她第七度离开。

「容容,我真的,真的睡不下啦!」

「统御司大人不会过来,小姐您死心吧!」

「哪有人一声不响就逃跑啦,我一定要等到他才睡!」

「唉,小姐您别想他就睡得着了,就不能『梦里来相会』麽?」

「什麽?」

雪纱猛地翻开,掀起一阵若有却无的芳香,萼绿华探出头来,似怒似无奈。

「你去哪儿学来的这句胡闹话?」也不待容容回答,萼绿华又哀叹起来,「子甫到底几时才要过来啊……」

容容夸张叹口气,叉腰道:「不会来了,小姐您再不躺好我可要生气了!」

说罢,卷起袖子,在两手心哈气,便往萼绿华欺近。见状,萼绿华缩了身子,连忙钻回帐内躺平。

「好姊姊,别,我乖乖睡,莫挠我痒!」

容容笑了笑,替萼绿华拉上锦被,坐回椅上,轻声哼起歌来。

其实萼绿华也真累了,安安静静躺着,不多时,呼吸便沉稳下来。

睡梦中,萼绿华感到脚底冰凉,正想将脚收回被窝,却有个温暖物覆上。

迷迷糊糊地想,约莫是容容拿毯子盖好的,打算翻个身,这才发觉脚踝给缚住了。

「唔……」

不轻不重的触感自足底传来,萼绿华怕痒却又缩不回脚,只发出了呻吟,但那感觉竟往上爬,似是唇吻。衵衣被掀起,冷空气哆嗦得她脑子清醒。

有人在她牀上!

萼绿华倒抽了气,惊坐起,正要呼救,那人却立即将她压回牀第,以吻封口。

男人的力气大得她挣扎无效,霸道却温柔地吻着,萼绿华惊受不住,几要瘫软,羞愤得流下泪来。

「别哭,这麽讨厌我?」

轻笑在耳畔响起,如此熟悉。萼绿华心里一惊,睁开那失措美眸,月光下,却是青子甫笑望着她。

「你!」

恐惧方过,怒意来袭,萼绿华扯过被单,翻身蒙住自己。

「蓳儿、蓳儿──别恼嘛!给你赔不是,嗯?」

唤了老半天,萼绿华都没动静,青子甫索性掀开被单钻了进去。

「啊!做什麽你?」

萼绿华惊呼,转过身来,面对是青子甫无辜的脸。

「我冷嘛!」

撑着头,青子甫右手卷着萼绿华的秀发。

「甚麽你要作弄我?」

「谁作弄你?只是看看蓳儿的香足哪儿逗得小书生发傻。」

萼绿华獃了,忍俊不住,戳戳青子甫胸膛。

「噗哧,吃啥飞醋啊!都泼人家茶水了。」

「呿,哪儿学来的狐媚招数?」

「小青的绝技喔!就是靠这吃稳玄家大公子才这麽快上了头牌。好啦,快睡,我累了。」

「你累了?」青子甫眉一挑,抓住萼绿华的手,翻身跨在萼绿华上方,「神州赵云七进七出救出阿斗,九垓叶蓳七进七出殷待情郎。你、累、了?」

萼绿华惊讶地睁大水目,羞红了脸。

「容容说的?」

「容容没说。」

「你……你一直都在?」

「给你个惩罚。」

低声说着,青子甫解开她亵衣绑带,萼绿华嗳了声,用没被扣住的手抓好衣襟。

「紫芝姊姊说我卖身要与我拚命的。」

「……这不算。」

「唔……没有先跟妈妈报备。」

「去年你挂牌,妈妈就许了,是你不肯。都给了你一年,还不够?」

说着,青子甫伸手轻轻拨开萼绿华的手,顺着锁骨下滑的温暖指腹惹得萼绿华起了一身疙瘩。

萼绿华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羞得支吾起来。

「紫芝姊姊说很痛……」

青子甫一獃,不禁失笑,「死丫头怎麽什麽都同你说?」

「噫!真的会痛?」

萼绿华眸中闪过畏惧,青子甫眼神温柔地望着她,粗糙的手摩挲萼绿华的脸。

「会。蓳儿,我愿意等,」青子甫正色道:「可你要允诺我,绝对不能、不可、不行、不许让别人……」

青子甫还想着要怎麽讲,萼绿华嫣然一笑,道:「我允诺你。」

「善。」躺下,将佳人搂入怀中,「晚了,睡吧。」

自从那日青女被推下楼後,左妈妈虽然护短,却也怕未来的摇钱树毁了,加上她与小永巷二大名人熟识,算是有个不错的後台。几经考量,便将青女迁出春艳楼,另派了侍婢小纹看顾她。

也算是相安无事地待到了青女挂牌,本来就有心为妓养家餬口,青女从来便认真学习一切应有技艺,加上个性活泼大方,只消两个月便将几名贵公子给吃得死了。

「小姐,玄公子来啦!」

小纹推开房门,青女正坐在梳妆台前,将那对鲛珠琈石耳坠子戴上。

领玄重入内,小纹便退出房去。

玄重解下佩剑,行至青女身旁,替她把耳坠戴好。

「还忙?我都来了。」

「公子早来,怪到青女头上啊?」

脆笑一串,青女转向玄重,提足碰上玄重胸口,将他推开,惹得镯铃脆响。玄重低首,吻了下那无瑕脚背。

「谁送你这副耳坠?看来要价不斐啊?」

「唔……去年花月,友人相赠。」

「友人?」

玄重挑眉,俯身靠近,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撑在梳妆台上。

这麽动作,青女碧绿绸幱滑至大腿,右足挂在玄重肩上。一声惊呼,青女伸手按住衣物。

「送这麽贵重,想必不是普通友人,你说……我是不是慢了一步?」

「呸!那岂非要我给妈妈打死麽?」青女转了转脚踝,镯铃烂漫响了阵,「要若如斯,还给你在挂牌当日弄这拆不下的玩意儿来?」

玄重闷笑,低头去吻青女,手不安份地沿着青女玉腿滑入裳间。

「唔,色鬼!」

含糊地说了声,而玄重只是抱起她行至牀边。

「恁地急性,生辰宴都还没办呢!可别害青女被妈妈罚啊?」

「我自理会得,不教你受苦。」玄重将青女压於牀上,没有动作,「倒是想知道,你心中可惦记那『友人』?」

青女缓缓绽出笑,抬手解下玄重缁色纚帛,令他墨发浪似散开。捧着他的脸轻轻回吻,倚在耳畔细语:「妓女无情,咱们什麽都给了你们男人,就是不给心。」

「也不给我?」

「要若公子能得到……便是你的。」

敛眸,那一抹复杂神色自青女眼中闪过,谁也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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