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漠抱着十分不安的心情，打开装着茶叶的小布袋之後却惊呼了一声。
「怎麽了？有虫吗？」东方渺探头过去。
「不是。」芊漠将袋口往下拗折了一圈，举到了东方渺面前，「这是红玉，老板对大师兄可真好，虽然不是顶级的，不过这一两茶叶也不是便宜的。」
东方渺挑眉，「是吗？这个我不懂。」
拿出深褐色的茶壶，芊漠将茶叶搁了进去，而後将热水浇在茶叶上头。温暖的茶香顿时溢满室内。
「大师兄不懂是自然的，您从小就在山上过生活，哪有机会接触这种东西。」
她动作熟练的将第一泡茶浇热了白瓷杯子，又往茶壶里注入热水，这时将白瓷杯子里的茶水倒出，往东方渺的面前推。「大师兄闻闻，红玉有种成熟的茶香味，浓郁却不凝滞。」
东方渺依言拿起热却不烫手的白瓷杯，放到鼻前嗅了一嗅。芊漠也是一样的动作，两人一同放下了杯子，芊漠又道：「更上等的红玉，还会有一种微甜的香气……」
「小师妹怎麽知道的这麽清楚？」东方渺放下杯子好奇的问。
芊漠本要将壶里的茶水倒出，听见这问题，流畅的动作微微一滞，弯了弯嘴角，眼底却没有什麽笑意。她缓缓的绕茶，而後才开口答：
「从前我在山下，在富贵人家的府上当差过，专门替主人泡茶。」那时候，世子曾经说过她泡茶的手势特别好看，使人宁静。
东方渺看着她的表情，猜想她恐怕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温声道：「不要紧，那些都过去了。」
芊漠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没有多说些什麽，只催促道：「喝喝，这茶的味道应当不错的。」
东方渺徐徐的拿起瓷杯，凑上唇边轻啜了几口。
芊漠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世子是个很风雅的文人，没有什麽皇家贵胄的习气，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在南面的窗下抚琴、习字，那时候南面的窗外种着湘妃竹，竹子落叶多，大家都不太喜欢扫这块地，所以她乐的开心，天天都扫的起劲。扫完了，世子就会从窗边探出头来，对她笑，而後对她招招手，将她叫进屋里。她会的这些不多的东西，煮茶、识字、背书，都是那时候世子教的。
茶香缭绕，东方渺却很在意芊漠那张若有所思的小脸。
「小师妹，你的草药怎麽学的不好了？」他宁可看她挣扎着要说实话还是说谎话，也不想从她脸上看到那种几乎心死绝望的神情，那不适合她。
「啊？」她一愣，反应过来之後就笑出声来，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这鼻子不行，药经上头说的那啥的妙乎玄乎的香味，我闻不出来。」
「这样啊。」东方渺停了一瞬，「要不小师妹也给我弄本药经过来，我琢磨琢磨，说不准我也能教教你。」
芊漠笑着别开脸，「大师兄，您这素质惊人，可您要真会了，怎麽跟宗师交代？」
东方渺想了想，耸了耸肩。「我这不就是天资聪颖麽，捡到一本药经翻了翻，就会啦，还要交代什麽？」
一听这话芊漠傻了，您行！这什麽剽悍的话啊，您就这样理直气壮的说了？！也不怕闪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