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没想到一走进去就被他拉住。
宋泽辰吩咐着「楼上临街道的房间，我们喝喝酒而以。」
她领着我们上楼，又端了两壶酒给我们便匆匆离去，看来今天生意好的很。
「先让你看个东西，要寻欢待会你自己再去。」说着他居然在墙壁上敲了个洞。
他有这种偷窥癖好啊……不过原来木板隔房那麽容易弄坏。
他向我招招手，我虽然在心里骂着下流，但还是凑过去看。
只见一名男子从身上取出大把银子，仔细一看是刚刚宋泽辰跟踪的那位。
另一个女孩伸出纤细的手接了过去，灯光有些灰暗，看不清她的容貌。
这区的房间比较差，隔音效果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被敲了个洞，隔壁房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那女孩说「谢谢大哥，这下舍妹就得救了!」
一听声音我就认出来了!是陈芸。她还缺钱吗?
接着她又用那铃铛般的声音，重复了一次她们家的背景、妹妹的遭遇。
不同的是，那男生是个正人君子，为她打抱不平，气愤地捶着拳说要推翻姚氏皇族。
想说他也只是嘴上说说，我并不在意。但後来听他越骂越难听，连我们姓姚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下去，我终於按耐不住。
「我去处理处理。」我对宋泽辰邪恶地笑笑。
他早料到我的反应，於是挥挥手随我去。
我很想直接把门撞开，但怕要赔钱，只好礼貌的敲门。
是陈芸替我开门，看到我她惊叹到「公子!」
「让开!」我不客气把她推到一边。
「喂!你哪家的少爷?有钱就可以欺负人是不是?」
那男子一脸不知所云「我跟你没有过结吧?」
我刻意放大音量吼着「没过结?你得不到我姐就放火烧我家还没过结?烧我家就算了!整个村子一大半都遭池鱼之殃，稻田都毁了!死了好几十户的人家，你说要怎麽赔?」
宋泽辰故意跑过来帮腔「原来就是你!我们村子那场大火原来是你放的!该死的，我家家破人亡，罪魁祸首就是你。」
他一脸铁青「不、不是我，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时四周围已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还有些人摩拳擦掌的，一副要找那男的干架的模样。
「还不是你!喂!各位听听看，哪有人做错事还不认的?」我喊着。
一群脑袋装屎，只有满肚子正义感的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跑上去围殴他。
只见一个大汉把他架住，另外三人朝他肚子猛揍，还用膝盖用力顶他的下巴，两颗牙齿混着血被他吐出。
不费吹灰之力，爽!
我和宋泽辰趁事情还没闹大前离开，但我没注意到，他还半拉半拖着一个人。
回到客栈後，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地上那人「你怎麽把人给掳回来了?」
宋泽辰用绳子把她绑紧，得意地说「你知道她干的事後，就会觉得我这麽做是对的。」
陈芸听了脸色发白「公子是不是有什麽误会?我什麽都没做，跟刚那人不是一夥的。」
我笑笑「是就奇了!那些根本是我瞎掰出来的。宋泽辰，就别卖关子了!她究竟做了什麽?」
「反正不是烧了你们村子就对了!」他也笑了起来。
陈芸一脸惶恐地看着我们，大概是没遇过这种烂人。
笑够了他才说「她啊!用那套说法连跟几十人哭诉，起初我以为她钱还不够，後来偷偷去翻了她的囊袋才发现，里面的钱已足够我们俩挥霍个两三年。」
不是因为缺钱?
那就是因为……
干!这娘子!
我震怒，往她脸上踩下去「想破坏太子的名声?说!是谁指使你的!」
见被我们戳破，她也大声起来「我们家原本姓严，就是被姚氏灭的朔帝国後代。我们流的血，也是皇室的血，一代代传下去，每代都背负着灭掉姚氏的使命。这事还只是个开端――」
我又踹了一脚「关我屁事啊!说那麽多，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就好了!」
「哼!你们果真是皇族的眼线。反正我这条命就在你手上了!我打死不说。」她倔强地摇头。
「宋泽辰，她那时是用哪手收你钱的?」
他想了想，回答「我记得是左手……喔!不对，是右手。」
「好，就先砍了你右手。」
陈芸惊叫到「不!是左手，他骗人。」
他冷冷笑了起来，说真的，我那时也在现场，哪只手我会不知道?是左手没错，但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在她眼前的人是多麽残酷又不讲理。
右手是大部分人的惯用手，断了会比断左手更加不便，也难怪她要据理力争，不过，我们就是不讲理的人。
「帮我把吉太带出去，牠看了晚上会做恶梦。」
「才不会，牠是只笨熊。」
「那帮我把剑磨利点，我不要砍到一半卡在骨头中间。」
「嗯……没东西可以磨，你就乾脆砍到骨头後，用她的骨头磨就好了!」
听了这话，我自己都起鸡皮疙瘩。
再看看陈芸，她已一副死人脸。
她淡淡说着「好，我说。除了他虐待我妹之外，其余的我都没说谎，严世只剩我们俩个传人，没有男孩子，所以这使命一定要在我们这代完成。妹妹进宫除了有钱赚，还可以当卧底，她成为太子的贴身侍女後，就用飞鸽传信，要我这麽做。所以，指使的人是她，但做的人是我，所以……请传话回皇宫，别杀她。」
我抓起她的头发，她吃痛，眼睛泛着泪光，我不屑说着「为了小莫，我可以牺牲任何人，你觉得有差你和她吗?」
如果……如果太子虐待宫女这事传出去，皇上一定会为了平息民怨而处罚他，搞不好，他又会被关起来……
我气愤地用尽全力朝她肚子踢下去，她吐出一口鲜血，渐得我鞋子都是。当我又要补上一脚时，宋泽辰拦住我，他或许觉得太过火。
陈芸人已经昏厥过去。
听我刚刚那话，宋泽辰猜测着「你说小莫是指姚莫君吧?所以你是哥哥，留在皇宫的那位才是弟弟，真正的姚莫君?」
「对。不过你还是称呼我方莫君吧!」
「真讽刺，那时宋絮瑛踩在脚下羞辱的人居然是她的爱人。」
也是，还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後来宋泽辰一直规劝我不要杀她，於是我刺破她嗓子，就像她所编的谎言一样，还命她写封信送回皇宫，叫陈杏放弃灭掉姚氏的念头，安分服侍太子。这件事也就这麽结束……不!怎麽可能!我们这种劣等人，当然会捞一笔，於是陈芸骗到的那些钱还有她在青楼卖身所赚的钱，全部扫进我们口袋，这件事才这麽结束。
原来宋泽辰这几日出去都是为了调查这件事，去鸳妲楼也是为了此事，我不禁有点感激他。
但他真的很奇怪，会说出那种令我起鸡皮疙瘩的话，很明显只是为了要吓唬陈芸，并没有要那麽做，还阻止我踹她和杀她，甚至在我们搜刮她财物时有点犹豫，该不会真的对她有意思吧?不然依他的个性，怎麽会对个贱女人产生同情心呢?
而且接下来几日，他都呈现恍神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