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往事如霜 — 再見

正文 往事如霜 — 再見

婚礼就是这麽神奇,十几年没见面的人都可以在婚礼上一次见个够。

我饶有兴致的坐在桌子边看着陆续就坐的昔日同窗们,这种感觉很新鲜,以前看谁不顺眼似乎都是老早的事了,十几年再见,不是热情不是生疏,大家笑着,笑着自己曾经这麽年轻。

今天是国中同学贾月玲的婚宴,没有熟到当伴娘的地步但这几年也略有往来,因此仍被相邀上坐,这一桌坐的净是旧日同窗。

挺鲜新的,毕竟人生最鲜嫩的时光和这群人一起度过的。

同窗、婚礼、女人。

八卦。

我颇热心的打听着月玲的老公是什麽身分,据说在某某公司当主管。

大家一听,哇,嫁对了。

新郎家似乎有点背景,和政商都有点交情,因此有些略有头有脸的人都有出席。

哇,豪门。

女孩的心都变成了星星向正在招待客人的新郎和伴郎望去,国中毕业,经过了十多年,她们这群老同学也就是二十七、八岁适婚的好年龄,各个如狼似虎的盯着宴中来客。

其实参加婚礼对我来说还是挺稀奇的,毕竟这桌还有几个同学还在念研究所呢,十年,当初那点爱来爱去的小心思,一转眼,大家也都是坐在宴席上的客人了。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同学婚礼,宴前的等待实在有些无聊,只能罐着茶水吃着小菜,最讨厌的就是这样,明明写六点半入场偏偏要等到快一个小时正是典礼才会开始。

灌满了茶水有点胀,看了看时间以及川流不息的人群,我示意了隔壁的小闻要去一趟洗手间,八卦的兴起的小闻挥挥手,我悄悄起身。

洗手台前,我看了看境中的自己,怎麽也无法想像现在的自己也二十七了,怎麽这麽快、一下子就二十七了呢?他们这群老同学下一次相见莫不都带着孩子,满嘴妈妈经了吧?

哀,岁月阿,可真令人发愁。

记得当年自己坚决的大声宣誓,二十五岁就是人生的尽头。

可你说,人当年就是要说过这些蠢话,干过些蠢事,回忆起来才能笑着揶揄自己,多愚蠢啊!

洗手间刚好是在大门拐角,绕出来时正巧和在门口迎宾的男方家的人碰上,有礼客气的邀请我入坐,我笑着点头,余光看到车外。

哇赛,这什麽排场阿,门口排着两列穿着身黑西装笔挺外套的人。虽然婚宴上男士大都是这副打扮,只是看着这些人,我摇了摇头,月琳的新郎阿,背景可能真有点复杂,那群人怎麽看都像是跟黑道有点关系。

回到座位,还没坐下,兴奋的待嫁少女们就兴奋的拉着我,一脸打了吗啡似的亢奋。

我笑了笑:「看到好货了?」

「小岑,你刚离开太可惜了,伴郎阿,真是一年轻有为充满个性的大好货阿,宴席还没开始就尽责的招待我们,一脸温文儒雅的招呼我们,阿,待会一定要缠着问月玲他的来头!」

我一听来了兴致,回过头想找伴郎,远远的看见个背影,想着会不会这麽狗血是我的初恋情人什麽的,不过很可惜我的人生阅历挺简单的,就算是初恋情人也是转眼就忘的,顶多觉得恰巧,也没什麽好兴奋的。

灯光暗了下来,原本鼓噪的交谈变成一阵急切的私语,随後随着主持人的话音响起大家归於安静,看着门口打着光亮,我们兴奋的期待着新娘子。

新娘,第一次也且大部分来说是最後一次的新娘,多麽美,是所有女孩子心底最初的梦。

穿着婚纱的一脸幸福小女人的款步而来,我们发自内心的微笑着为她鼓掌,由伴娘导引着的月玲走到我们桌边,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们微笑的和她挥手,看着新郎缓缓接过她的手为她戴上戒指,轻轻的拥吻。

似乎是月玲的大学同学那桌,率先大声的拍起手来,我们也跟着拍手,一阵温暖迎上我的心头,月玲,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席间,我们一群人杀的满桌宴席片甲不留,会喝酒的开始你一杯我一杯的灌着,相互聊着以前和近日的琐事,眼角看到新郎和新娘缓步前来敬酒,我们赶紧为自己斟满,开始鼓噪着。

「新娘子来罗!」

满脸幸福的月玲已经换上一袭红色礼服,鲜嫩的藕臂配着鲜红色的手套,正衬着皮肤雪白。

月玲轻声向新郎介绍着我们,新郎微微低头听着,月玲转向我们。

「谢谢你们来我的婚礼!」月玲笑着举起酒杯率先乾杯,更引的我们这桌鼓噪连连。

的确,我不知道其他人的婚礼是否会有国中同学出现,只是尽管我们早毕业了十几年,仍能再次聚首。

因为是女方家的客人,不好意思直接灌新郎酒,只好对着新娘下手,男士们已经沦起袖子贼眼兮兮的故做巧妙的轮番敬酒。

「月玲同学阿,你可是我们班最早结婚的,我们代表班上向你致敬!」

新郎只能无奈的也举起杯子帮着新娘档酒,这时候伴郎们就出动了,「各位好汉,来来来,一起敬你们这最早结婚的新娘子,我们的大嫂月玲!」

因为都是平辈,也没什麽好一一介绍的,相互敬过几次後想着还有其他桌的客人,变也放过新郎新娘。

「月玲祝你幸福啊!」

因为坐在走道边,敬酒团们经过我们到下一桌时我开口祝福,月玲微笑颔首。

勒间被隔壁的小闻撞了撞,疑惑的微头,小闻用眼神示意,轻声:「看,站在新郎身後第二高的那个,就是秒杀咱们这桌女性同胞的伴郎。」

我看过去,咦了一声。

小闻立刻兴智冲冲拉着我,「该不会是老情人吧?」

我笑打她,「只是有点眼熟,但是实在想不太起来哪里见过,也许是小学同学?」

小闻奇了,「这天也太小,你小学同学赶着给国中同学的新郎当伴郎?」

我耸耸肩,「或者看错了吧,哪能这麽巧。」

宴罢,大家一夥老同学难得相聚,吆喝着去续摊,我微笑跃跃欲试,一群人吵吵闹闹走到大门口,看到在门口送客的月玲,都笑着祝福他。

走到门口,我哎呀一声,老同学停下来疑惑的看我。

「我忘了拿东西了,等等我阿!」

回过头去刚刚的坐位,忘了把外套拿上了,瞧这才几岁就该赶着吃银杏了。

拿走外套,门口也剩下一些新郎新娘双方共同的朋友,笑着打趣他们,我不做声的从旁边悄悄经过,和月玲打了个照片微笑用唇语祝福她。

走出大门,到处都是待离去的客人,我伸长脖子寻找小闻他们,看到他们正站在不远处的停车场我兴冲冲的跑过去,余光中注意到身旁树下路灯灯圈范围外,一个斜倚着的身影点着菸看着我。

月光下,只看的到一身西装正装,脖子隐在暗影处,唯有指间的一点红若有似无。

我翻白眼,骚包。

但也没自恋倒觉得是在看我,许是盯着我的方向发呆吧。

错身而过。

「……好久不见了。」

靠,真的在演什麽偶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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