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綣殘雲 — 第九節 近水樓台先得月?

正文 綣殘雲 — 第九節 近水樓台先得月?

刺凉的风刮颊,似在嘲弄他脑中浪荡而过的想法,炎冰急匆匆地穿过人群,踮起脚尖疯狂地往前奔驰。长发在银白月光下洒然脱尘,好似晃动的银湖波光,白芒绽射。

吾怎会这般想、怎会这般想!

夜里明湖映着点点绿光,是闪烁绿芒的萤火虫,银盘之月洒下灿丽白芒,令湖畔透着一股清灵的绝美景致。

一抹白影晃至湖畔前,猛张臂成夜雁,身形掠过湖面,下一秒,白影循入湖水中,哗啦乍响,水花溅起点点白浪。

炎冰欲让自己的脑袋冷静下来,他将头泡入水中,起身、再下,如此来回片刻,脸上烫热与心中的鼓动也歇平成缓了。

无事了、无事了……一定是因为太安静了,因为袅袅香炉使吾迷醉,才令吾情不自禁有了不该生燃的想法,那家伙凭什麽令吾伫心,这一切只是因景而产生的意乱情迷。

抬头一甩,他的长发於空成弧掠过,迸起水花点点,心中的鼓噪因湖水而冷却。炎冰深吸一口气,不敢再想适才突生的念头,转身欲回岸上,孰料却见一抹修长人影身姿挺立,正眉目含笑地瞅着他。

「魔帝大人真是好兴致啊!」云「唰」地一声,摊开了手中白扇,悠悠而笑。

见状,炎冰透白绝丽的脸庞,倏地染上了红,若非於黑夜之中看不清楚,那一目了然的色彩定会让云抓着嘲弄一番。

「你果然是在假睡!」

「咦?既然大人知道,怎突然跑到这里……嗯……玩水了呢?」此时云的脸蛋已缠上全新的绷带,虽看不清脸颊上的笑纹,却能由笑弯的眼眸看出那调侃之意。

「吾只是想试试那药酒是否对吾也具效用。」炎冰不欲让脸上的赧色被云发觉,悠漠带傲地抬起下颚,露出一贯的冷笑。

「喔喔,原来如此,怪不得在下十分疑惑,大人何必一直抚摸着在下的唇,原来是想从在下身上得到病源啊!」云恍然澈悟地击掌,吐吐舌瓣笑道:「不过还好大人你即时刹住,没真吻下去,否则届时在下染上了大人的病可就糟糕了。」

在听见云提及自己欲说吻他之际,炎冰脸色更加透红,却又於他道怕反染他的病之时,脸色极度降至透白。

「你在胡说些什麽!吾有何病可传染於你!」

云眼神飘忽,以摺扇掩唇,仅以自己可听见的音量喃道:「神经病啊。」

身为魔帝的他,莫名其妙缠着自己不走,还扮成小孩模样,也不见痛下杀手,不是脑筋有问题是什麽?当然,这话他可不敢明说,若真说出口不被打死就见鬼了!

「没什麽,大人你到底有何打算?」云垂首朝四周扫视,後踱至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旁,拂动衣摆坐了下去。云单手托腮,面对眼前身为魔帝的他,云无丝毫畏惧,只有疑惑扰心。

炎冰未回应,腾地飞跃而起,双手一甩,水滴绽放坠落而散,不少洒在云的脸上身上,他只是眉头轻蹙,随即又缓和成平。

炎冰足沾青草湖畔,一袭湿衣已全成乾,他媚眼一转,看了下远方晃动的灯火,那繁丽的火芒来回走动,是宫女提灯的光影。

夜晚的湖畔无人驻守,是以,他俩在此并无人发现。炎冰回眸睇望着云,下一刻周身绽放淡白之芒,身子骤然抽高,连同衣裳也变成了魔界服饰,他魔息仍旧收敛无放,也因此未惊动天界丝毫。

「吾很讨厌你,吾要见你跪下求饶的模样。」黑色披风随夜风畅摆,残天银白的发瑰丽灿然,那张魅艳微挑的眼瞳,是不变的夺人注目,就连漫不经心的云也不免多看几眼。

「彼此彼此,在下也差不多讨厌……」「大人」这两字在见到那双冷冽的眼神之际顿了住,云漫不在意地收了语,撇唇道:「不过这件事与你变成孩童模样接近在下有何关系?」

「哼,你不懂。」残天微眯起凛魅的眸子,高抬的下颚透出一股傲睨之态,他双手负於身後,缓缓踱了几步,是为了掩去心脏莫名的增速,以及略略发颤的手指,他扫了云一眼,再抬首看向月盘,未多思考便道:「你们天界不是有句词吗?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呃?这句话不是这样用的吧。」

「你!吾是什麽身分还需要你教!吾的意思是蛰伏,只有接近你才有机会……」残天脸霍地发红,那紧张的心情更加显着,他指一握一松,也明白自己脑袋一时空白,说岔了话。

吾在搞什麽?不过是一个念头罢了,怎就突然变得这般不自在?就像个傻小子般,浑身紧张得不能自己,连话也不似自己所想了。

思及此,残天锐眼一瞠瞪视着云。当下,云那双深凝湖泊而走神的眼瞳,在发现残天朝自己直射而来的利芒之际,猛地一颤,醒了神识後,不由向残天投以一泓精亮带着戒备的眼神。

怎了?难不成又有坏水在魔帝肚子里搅翻了?

「唰」地一声,云又摊开摺扇掩了半面,一双晶媚明眸打转,流泻出细细艳波,脑中则不停思忖着该怎生应付残天才好,未几,他阖上摺扇,想来现在还有几个月的「免死金牌」,谅魔帝想率众魔军攻打天界,也不是这个时候。

念到这,云丹唇不禁扬出一抹优美的弧度,殊不知这样的笑掠过残天的眼中,令他想起适才在寝宫里晃过的念头,心绪顿时如浪涛卷波,震袭得他心湖迸绽涛涌。

吾不过只是差点咬了他的唇,只是想触碰看看那唇办是否如豆腐般柔软,为何这念头一生起,吾的反应会这麽激动?

残天不解,过去见不少美人他也不乏生过这种意念,甚至当下就将美人夺来做妾,可心湖却一点颤动都无,那麽为何面对云他会失控?一贯以冷静沉稳自恃的他,为何才短短一个月就失去了过去的稳度?今日更离谱,只因一个小念头掠过,他的心绪就完全慌乱了。

残天脸色陷入阴沉,夜月下,那神情透着一股极为森冷的幽诡。一旁的云见状也不禁愕然,挪了挪臀股,离残天稍稍远些。

这是……恼羞成怒了吗?不过反应好像有点太慢了。

「桔云。」

「啊?」

「吾就不信,吾无法让你跪地求饶。」残天嗓音黏沉,好似下了什麽决心般,视线射向坐在一旁搧风的云,锐眸精利似刃。

「呃……你可以试试啊。」其实要他跪地求饶一点也不难,想当初为了餬口饭吃也少不了下跪乞讨,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他也不想当什麽大丈夫、大君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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