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就是瑶池寒龙龙凌钰?!赤凰打量着这张陌生的脸孔。
他很白，像是从来没有接触到阳光似的。剑眉入鬓，是一张很俊的脸，却也搭着一双十分内敛的眼睛。这小子想必自抑到要吐血了吧。
『阁下想必就是凤凰仙前辈。』龙凌钰恭躬身作揖。
凤凰仙竟如此年少!龙凌钰暗付。听彩衣说凤凰仙自王母首次蟠桃宴时便身居蟠桃树枝上。说来也是位老前辈了。然而眼前这位男子头发火红似火，一双骨碌碌大眼像个小娃娃似的。这......
「我是，别怀疑。」赤凰漾出笑，像是明白他的疑惑。长这样也不是他所愿，在外老是被误会是初涉世界的小妖。
『前辈见笑了。』不习惯被识破，龙凌钰有些不自在。
「龙凌钰，」赤凰偏着头，一副闲嗑牙的姿态。「你在这瑶池多久了?」虽说已经听过月老的转述，还是想听听本人的说法。
『下月初三便满两千五百年了。』
「两千多年呀......」赤凰点点头，「如此看来你修练颇为用心。」能将自身鳞片化为珠子这能力，以往没个三千年道行是办不到的。
『比起前辈自是不及。』
「这是当然，」自谦向来不是他的专长。毫不客气地接下龙凌钰的话语。「如果本仙的能力还不及你的话，岂不该自缢了。」
从未见如此自满的人。龙凌钰一时也接不上话，双眼好些惊讶看着赤凰那张不客气的脸。
「别惊讶－」赤凰挥了挥手，「世界之大，什麽人都有。瑶池待了两千多年，也无怪你这小子如此木讷。」
『前辈？』一时间也无法做任何答辩。
他是如此。两千年的足不出户。他从不知其他众仙的近况、从没看过瑶池以外的世界。更何况是认识瑶池外的其他仙神。
「无奈本命已注定，比邻凤凰难体恤。」赤凰吟出他曾写的感叹，对於龙凌钰脸上瞬变的表情感到好笑。怕人看到就别写咩。
「说得是阿。」赤凰沉下脸，「本凤凰仙天性就是不能感受别人的苦处、体恤别人的辛苦…...」眯起大眼，状似生气。
「邻人入住千年从未见面来往、别人唉声叹气我就只会出言相讽、霸占着瑶池蟠桃树枝不走、没事还偷吃王母娘娘的蟠桃。这样的仙怎还有颜面在这仙界生存!」
『在…...在下绝非此意!』</B>
不只龙凌钰被他的态度所吓，连一旁无所适从的彩衣也被赤凰这莫名的言语吓了一跳。
赤凰瞪了龙凌钰一眼，唇角略抽动着，「吓死你这小子。」
话毕，咯咯笑声溢出赤凰的唇，进而延伸为一连串的大笑。
老天，怎会有人的个性这样好捉摸?!也怎会有人的性格如此单纯，简直是到了......好骗的地步。
龙凌钰对他的行为举止完全无法理解。只能无法思考地看着笑到在地打滚的赤凰。直到耳旁传来彩衣的声音。
「赤凰。别这般欺负人!」虽不知他们谈了什麽，但就赤凰刚刚那突如其来的假怒气，明眼人都知道赤凰在耍着对方。
赤凰咳了几声，止住了笑声。
「龙凌钰，两千多年来你可曾像我这般胡闹过?」
龙凌钰摇摇头。
「与蟠桃树比邻多年，可曾尝过一颗?」
龙凌钰开口前彩衣倒先抢了话，「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般不守规矩呀!」
「规为圆、矩为方。为何老是要将自己关在这方圆之间?」收起玩笑，赤凰直视入龙凌钰的双眼。
『在下并非刻意......』
「龙凌钰－」赤凰停止要说的话，看了紧盯他瞧的彩衣一眼。有些话还是本人自己听到就好。赤凰定神运气。
『或许你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你过的太寂寞了!』简直是苦行僧的生活。
『寂寞?』龙凌钰唇角微勾，不以为意。
『在下生性寡欲，对於其他的事物并没有特别追求之意。前些日子所落在沙地的文字不过是一时的抒发，无其他之意。』
「去他的生性寡欲!」这小子睁眼说瞎话。赤凰愤然脱口而出。着实吓了龙凌钰及彩衣一跳。
『你努力修练，因为你害怕辜负王母娘娘当初的拾获之恩；你看似内敛，事实是你不懂与人相处。不与四海龙王打交道，因为你怕再一次被丢下。见鬼的生性寡欲、见鬼的一时抒发，你只是将一切掩藏在瑶池底下。』
『在下绝无此意。』龙凌钰脸色一沉。
『你将自己关在瑶池，想借此地保护自己。但事实上你最讨厌的地方就是瑶池。』
『胡说!』有些怒气的龙凌钰冲口而出。撇过头去掩饰无礼。
『你讨厌瑶池仙境的人烟稀少、你讨厌瑶池底的冷清酷寒，你讨厌自己被隔离在无人涉足的地方。甚至，你讨厌王母娘娘，因为她收留被遗弃的你，却又将你丢在你最讨厌的地方。只好自怨自哀......』
『我没有自怨自哀－』
一声怒吼，龙凌钰转头看向赤凰，却落入一双带笑的眼睛里。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自处，只能傻住盯着赤凰。
『你不是没脾气，你是习惯压抑了。』赤凰起身拉了拉筋骨，「好了。我要走了。再待下去都要日出了。」
『前辈?』
要走了?他什麽都还没说呢!被激起的情绪他该怎麽处理?
「你要走了?谈完了?」彩衣问出龙凌钰心中的疑问。
「龙凌钰，你很聪敏，从你修练的结果便可窥知一二。但你也很愚笨，自以为是的看轻很多事情。想想我说的话!」
赤凰伸手往龙凌钰的脸庞滑去，看似抚上了他的脸颊。
正在龙凌钰不知所措时，赤凰一个掌风，彩衣身旁的青烟化去，包括龙凌钰惊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