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熏!!你给我起来!」耐心是美德,可是人的耐心是有限的。而我的极限不过如此而已,此时的我已经彻底被他的答非所问激到狂暴。
「更年期提前的女人。」简短的一句话,便是南宫熏对我的狂暴所做出的唯一反应。而在他的反应之下,我已不知自己是不是已经脸色发青,青筋暴突。
「你说什麽?」狂暴的情绪引发的咆哮显然已是忍无可忍,尤其是这句对一个女生来说极具杀伤力与刺激性的话,其威力可谓堪比定时炸弹。比如,现在的我。
「我说,更、年、期、提、前、的、女、人!」南宫熏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居然在我的咆哮中一字一顿地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听罢,我的胸口处只感一股热流汹涌,我猜那一定是吐血的前兆吧。不过好在我没有真的口喷鲜血。
「你——」我暴跳如雷,却无可奈何。甚至只说了一个字,便被他的声音毫不留情地将话茬抢了过去:「你不睡觉没关系,可也别影响别人,做人要厚道。」听着他话里颇俱现代感的词汇,我被噎着一时语塞。
安静……沉默……还有弥散在空间中的郁闷感就这麽在我鼻间飘浮而过,面前只有南宫熏那张平静得若无其事的脸。
我低垂下眼帘,一言不发,只是强迫自己再忍耐着,用力地深呼吸,深呼吸,终於过了好一会儿後,好不容易收起自己的情绪,才用字正腔圆的语调缓缓说道:「你别忘了我们在千凉国时的『约法三章』,虽然现在在异时空,但是,我告诉你,一样具有约束效力!」
原以为他听到我的这话会自觉地起身消失,可是那在床上依然躺得稳如泰山的身躯,甚至没有一丝地挪动,我和所谓的「约法三章」已然被他视为无物,接着是他不以为然的语气:「我犯了哪一条?」
「第二条,不许影响我的睡眠!」我没有一丝地犹豫,甚至还有些小得意地便脱口而出,向他阐述着他现在正在犯下的「罪行」。
「我不让你睡了吗?」他懒懒的反问。
「你睡在那儿我还怎麽睡?」才两句话,我又急了。
「这麽大一张床,你一个人睡不觉得太浪费吗?」南宫熏不屑道。
「你是男人!」就算他说的话是事实,但这能成为男女同床的理由吗?
「男人就不用睡觉吗?」
「……」
强词夺理,强词夺理!
在和他的口水仗中,我几乎是永远无法占到一丁点便宜,於是这一次,我依然只能灰溜溜地再次在他的伶牙俐齿中败下阵来。
坐在床上,我已经是气得晕头转向。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麽?平时不都是安静地呆在我的身体里的吗,今天干嘛非得要以实体睡在床上?而且还那麽理直气壮。
越想越没头绪的我,脑子一热,便突然地伸出双手,狠狠地朝他的胸膛处抓去。然而最终只是穿过他的胸膛,唯有身下的被褥软绵绵地盈满手心。
「你想干嘛?青春期少女想要非礼未婚美少年麽?」幻影中,南宫熏睁开的眼中掠过一丝坏笑。
我……
南宫熏在我的无言以对中,带着满意而安静的表情沉沉地睡去。灯光下的轮廓显得深沉而温柔,稍微淩乱的发丝随意地耷散於额前与耳际处,使得他的睡容更加迷人。
我望着已入被窝的南宫熏,面对着他盘腿而坐,默默地注视着他的睡容,直至夜里温度的逐渐下降,房间里开始变得凉飕飕的,才揉了揉自己已经重得像两块巨石一样的眼皮。
好困……
源源袭来的困意让我下意识地拉扯了几下被子,在重复了几次同样的动作却完全无果後,我不禁悲悲地收起双臂,紧紧地环在胸前,下巴搁在膝盖上,倦意绵绵。而面前的南宫熏正在床上惬意地翻着身,一副好睡眠的样子。
不知是从哪里涌来的力量,我突然从刚才的抱腿而座,变成现在的弓身上前。双手用力地撑在被褥上,双膝呈跪立姿势,披散的头发从我耳朵处散落下来,当时的模样大概和贞子有得一拼吧。
不过我不是贞子,只是一个被美男莫名吸引的青春期少女而已。
因为我动作的改变,与南宫熏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我呆呆地望着南宫熏熟睡的脸庞,从被子边缘稍稍露在外面的肩膀,即使隔着外衣,亦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结实而又宽厚的骨骼肌肉。颈窝处,在薄薄的外衣下隐现的锁骨,更加增添了几分诱惑。再想起扑进他怀里时的情景,原来他的怀抱能够令人那麽温暖安心,还有那温柔的声音……想到这里,我不禁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