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个月来的陌生,我很不习惯,你知道吗?
跟着圣凯他们,我们在高雄的一间MTV,其实我曾经来过,只是那次是因为下雨无聊所以才来的。
不过等到我觉得奇怪的时候,小紫已经出现在我面前了…。
『家明,晓仪跟我说,你这阵子都很少去上课,这是真的吗?』
等我转过头时,才发现原来他们两个早就已经逃跑了,我真的後悔了,我不该来的。
「好像是这样…。」其实也没什麽好像,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
『那你为什麽都没去上课?』
「因为上课很无聊,而我也不爱读书。」对不起…,我撒了一个谎。
『嗯…。』
「嗯…。」
『好吧!不说这个,介意陪我看部片子吗?』
「我很乐意。」
面对你用那种水汪汪的眼睛,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麽拒绝你,我也承认我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弃你,只是每当我在学校看见你跟秋叶常常在一起时,我总是会开始不太想去学校,不论我爱不爱上课,但我很清楚,让我最不想去上课的原因,就只是因为不希望看见你们两个走在一起,那只会让我感到希望更渺小而已,即使原本就已经很渺小了…。
MTV里是以包厢的方式,里面有张类似沙发的床,虽然只有我跟你单独在这里面,但我也不敢做出任何事情,总是与你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也能感觉得出来,你在刻意的找话题,刻意的在拉近我与你的距离,但每当我无路可退时,我总是会用上厕所的这个烂理由逃开,而聪明的你,是否也发现了,这只是我在逃避呢?
走出MTV以後,回想起来,这似乎是我与你看过的第二部影片,第一部是绝命终结站4,而刚刚看的这部是什麽,内容又是什麽,我根本不记得了…。
四处张望,没见到圣凯跟小仪这两个人,走着走着,也发现他们的车根本也不在这了,所以我果然是被卖了?而且还是卖给了一个我喜欢的人,是吗?
小紫一路上只跟在我的身後,也不曾开口说过半句话,有时候偷偷转头看看她,会发现她常常望着天空,又或者是低着头看着地板,但有一个共通点就是,她的嘴巴一直在念着一些话,只是我根本听不到她到底说了什麽话而已。
『不用找了,圣凯他们回家了。』过了许久小紫对我这麽说。
「回家?那我们怎麽办?」
『这是摩托车的钥匙,是我请圣凯带你过来的。』
我听到小紫说,是她叫圣凯带我来的,我又开始沉默了。
我开始觉得那无助的感觉又再一次的席卷而来,这样的关系,这样的夜晚,这样的你,我开始觉得所有事情都变得好复杂,已经不再是那刚开始,那我下定决心要追求你的时候了。
如果可以,我可不可以选择不顾一切去爱你呢?如果可以,我可不可以不要在意你跟秋叶的一举一动呢?如果可以,我可不可以不要再思考,你为什麽要叫圣凯带我过来,又是为了什麽呢?如果什麽事情都能像想像的这麽简单,都可以想就能实现,那我是不是就不会再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很复杂了呢?
『家明,一个女孩子都开口约你了,你不会这麽没礼貌的拒绝,对吧?』
「不会,可是我对高雄的路不熟…。」即使我会,也在听见你颤抖的声音时,所有的会都已变成不会了。
『没关系,这麽晚了也没地方可以逛了,载我吹吹风就好,好吗?』
「好…。」
这里是哪里?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我现在的窘境,吹风?不…,就在我发现车子没油了,也熄火了,附近又没加油站以後,我就开始牵着摩托车四处寻找加油站的踪迹了…。
小紫也没有说什麽,只是笑笑的,静静的在我旁边走着,不过她不再望着天看着地,而是有时转头看着我,每当我与她四目交接时,我总是开始感到一种不自在。也许是我想太多了,这三个月来,我开始不自觉的把小紫跟秋叶画上等号,认为他们也许已经在一起了,又或者互相喜欢只是并没有在一起,我想,别人说的对,在校园里,学长就是最大的情敌。
就在我发现前面有间加油站,然後加快脚步的把车牵过去时,小紫说…。
『我好怕你讨厌我,我不想你对我不理不睬,可以答应我,别讨厌我,好吗?』
我根本不讨厌你,只是我不知道该怎麽面对自己。
「小紫,你在这等我就好,我去加油马上过来。」
我又再一次的逃避了小紫对我的问题,我开始放慢脚步,转头看着小紫,也确定了小紫确实乖乖的站在原地,但我也开始思考,如果她今天问了我十个问题,那我是不是就会逃避十次呢?我也不知道,就如同,我只是不知道该怎麽面对自己,以及,面对这些答案。
【嘿!各位好久不见,我似乎很久没插话了。言归正传,你这男主角怎麽当的?只懂得逃避,你还是男人吗你!】
干…,要消失就别再出来,看了就讨厌的作者,够了没?不过他也没有说错。我想我不能再逃避了,因为逃避只会让我看见更多的眼泪,不论是我或者是小紫。
骑出加油站,我重新展开笑容,这几个月来消失的笑容,重新的回到了我的脸上。许多事情想通了,决定了,就不再复杂,起码我爱小紫的这份感情,不曾改变,我得振作,因为我需要提起勇气面对小紫,以及,面对秋叶这位情敌。
结果我跟小紫其实也没有吹了多少风,我们来到了一个叫做中央公园的地方,找了张椅子坐着,聊聊这三个月来彼此过得如何,虽然小紫开口闭口就是跟秋叶去哪玩。说不在意都是骗人的,不过我就是在骗人,所以我说我不在意。
不知道看着天空看了多久,看着看着小紫在我的肩上睡着了,我不敢有任何丝毫的移动,就怕那刻不小心惊动吵醒了她,然而得到的就是一句谢谢,以及肩膀的酸痛。
早上送完小紫回家以後,坐在床上一直在咒骂圣凯那王八蛋,把我绑票出门就算了,早上回来两个手机都打不通,最後也只好坐着计程车回家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绝对不会。从镜子里看见自己正坐在那傻傻的笑着,为什麽笑着呢?因为昨晚小紫那熟睡的脸庞,让我感到好温暖。
跟班上的人正在KTV里面庆祝着这个学期又要过了,正在我打算将手里的水泼向圣凯时,我的手机响了,只好等等再泼他就好,暂时先放他一马吧。把小紫打来的电话接起来,简单的快速带过,就继续走回包厢里面考虑是不是要泼圣凯水了。但是当我回包厢里面时,我发现圣凯不在包厢里面,後来询问了一番以後我才知道这是一桩自杀案件。就在我刚刚还在外面跟小紫讲电话时,这时晓仪刚好来找圣凯,然後晓仪一打开门圣凯就将手中的水泼了出去,就在圣凯发现开门的不是我而是晓仪时,手里的水已经无法煞车的泼了出去,所以我断定这是一桩“自杀案"。
就这样,我就在一边听着我们班唱歌,一边听着厕所有时会传出来的杀猪声当中结束了。
离开以後我就直接前往小紫家门外,刚刚已经答应过她,今天晚上要跟她去看海,虽然我不明白为什麽小紫这麽爱看海,但我并不排斥与她去看海,即使是每天,我也不反对。
在看海的时候,你对着我说:『夏天来了。』我不懂这句话的涵义,但我知道,夏天真的来了,不过夏天的海边,也不赖。
这个晚上你对我说了许多许多,虽然我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听得懂,也不是每件事情都有办法帮你解决,但我有一个可以让你靠着的肩膀,虽然你整晚都没靠着过…。
送你回家以後,我又再一次回到安平,继续坐着,这次没有你的陪伴,不过也没有酒的陪伴,就只有我一个。
坐在这里我一直在思考着,刚刚你对我说的那些话的涵义到底是什麽?你又为什麽会在叹气後,微笑的对着我说夏天来了。也许是我自己想太多,但无论如何我心里的疑惑依旧没有解开,为什麽我与你的距离,始终忽远忽近,始终无法有个稳定的距离,即使是朋友的距离也好,起码不会让我感到不安,不会再感到思念的痛苦。
距离上一次与你看海又过了两天,这两天我也是在思考着,我是否该回老家住一阵子好了,与其在同的地区思念却见不到你的地方,不如让我离你远一点,起码不会如此的难受。
打算在回去之前约圣凯出来吃个饭,只是他今天怪怪的,完全没有犹豫就拒绝我了,而且似乎听到他在心虚。既然约不到人,那我呆在家里吃泡面好了,不然我似乎也没什麽特别想吃的食物。不过人在衰的时候什麽事情都可能会发生,就好比如我刚刚拿着最後一碗泡面时,因为电话响了所以走得太急促,一不小就踢到东西,如果你们以为我跌倒了,那你们就错了,我只是脚滑了一下,然後为了站稳所以不小心施了力一扶,整碗泡面就被我抛了出去,以非常完美姿势满分的抛物线落到地板上去,就这样我的晚餐惨死在我面前。
当我把那惨死的泡面与另一名受害的地板清洁完毕以後,我才想起刚刚这桩一死一伤的命案是缘自於电话。电话上面显示着小紫打来的未接来电,看见是小紫打来的,总算能平抚一下我刚刚不小心害死那份晚餐的心情。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赶快拿起电话回拨给小紫吧,不然也许我会在收到那种什麽我完蛋了,我死定了之类的简讯。
「喂,小紫你找我?」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对话吗?』
「嗯?怎麽了吗?」
『我想这电话里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其他人了吧。』
『许家明,介意陪我去吃晚餐吗?』
「介意,如果你改叫我家明也许我就不介意了。」
转眼间一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而这些话都已经只能用过去来形容,在这一年里我也许有将距离越拉越近,但也有将距离再次拉开过,但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不是吗?过去已经不会再让我拥有机会去弥补,但起码我还有未来可以期待。
虽然我不明白为什麽小紫要忽然问我以前的事情,但我很开心,只因为她主动邀约我出去吃饭,这就够让我开心很久了,除非接下来的事情是我不希望的未来。
等待8点到来的我,开始觉得无所事事,也不知道该做什麽事情来消磨时间,这一个小时看起来似乎很长,但又觉得不够我去玩游戏又或者是看个电影之类的。其实我也可以试着问看看小紫,能不能够就去她家等她准备好就好了,只是我又会觉得,就这样进去小紫的房间,似乎就不太好,所以我只好打消这样的念头,毕竟我跟小紫一直以来都只是朋友。
朋友这两个字,是否是代表着,难过伤心时能够用来替代过去的人呢?也许不是,但对着没有勇气的我来说,我宁肯当个替代品,起码会让我还能拥有小紫的拥抱或者是关心。在这既期待又害怕的心情里,我的懦弱让我选择了这最没尊严的一条路,也许所有的一切都将很快被带过,但没有勇气只剩懦弱,也只能这样子过下去了,对吧?
吃完晚餐以後,小紫要求我再带她去一次安平,到达安平的时候,我一如往常的先把外套放进车厢里,小紫看着我微笑。走到海边时,我又再一次的被推入海里,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惹到小紫了,为什麽每次到这来总是要把我推入海里,我知道这样很好玩,但这个好玩也只局限在於我推人下水…,并不是被推下水。也许这是报应,但如果要让我在选一次,我还是要推别人下水,我还是宁愿有这种报应,毕竟推人下水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忽然我看见远处有人在放烟火,叫小紫一起看,小紫却一直看着我并没有仰起头…。
**朋友两字也许是替代,但也不可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