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收到兵单的我，也顺利的马上入伍，也在那该死的新训中心开始被凌虐着，下了部队以後的我，也并没有比较好，对我来说，这一年的服兵役就是该死，最该死的事让我错过了小紫的电话，就在那剩下一个月就要退伍的时候，我接到了圣凯的电话。
『小紫前几天有打电话回来过，你知道吗？』
「干！我怎麽会知道，我在当兵耶大哥。」
『小弟乖，难怪她说你手机没人接。』
「上次放假回家把手机丢在家里忘记在带出门了，重点是小紫有说什麽吗？」
『他只是问你过得如何？我说你在当兵，他也只回我一声嗯，然後要我跟你说，她过得很好，并没什麽好担心的，就这样。』
「喔…，那电话呢？她的电话号码呢？」
『不清楚，手机上面并没有显示号码，所以我也没办法。』
「喔…。」
原本以为那感觉已经慢慢在当兵的时间里消退了，如今这样激动的举动才让我深深的感受到，那并没有消退，只是我习惯了，所以才会认为那感觉已不在了，但小紫你知道吗？即使你过得很好，我也希望是亲耳听见你说出口，而不是经由圣凯的嘴里说出来，那样的感觉很不一样，如果你听见了我所说的，你可以再打来给我吗？我想你不会打来，因为你听不见，就如同我的想念并不会飞到你身边。
退伍以後的我，并没有继续待在云林，而是回到台南这个伴我4年的地方，也许是不死心吧，心里还是相信着小紫始终会回来，即使我也依然疑惑，为何1年的友情，2个月的爱情能够让我如此的难忘，我并不能有着100%的保证小紫会回来，也不能保证小紫会与我一样，依然挂念着对方，但我只能等待，等待那我希望看见的结果。
回到那当初上班的7-11先打着工，而老板也挺好的，愿意让我再回来这里先上班，即便我也说清楚如果找到更好的工作，我就会离职，老板依然笑着说无所谓，也祝福我能够找到更好的工作。未来的工作，在当兵的时候总是反覆的再思考，坦白说，我也没有什麽工作经验，我也不清楚我适合怎样的工作，但我想我会希望能够找到一份证明我在努力的工作。
什麽才是爱？什麽才是喜欢？有的人告诉我，爱是等於喜欢的，又有人对我说，其实爱与喜欢是分开的。当听到这似懂非懂的话题时，似乎心里又会再冒出那相同的问题，那我对小紫是喜欢？还是爱？我也曾经疑惑过，到底是爱吗？又或者其实只是喜欢但我总是认为这就是爱，也许在那段日子里我无法肯定的说出口这是爱，但我想现在的我可以非常的肯定对着任何人说，是的！这就是爱，百分之百的爱。
因为喜欢所以心动，因为爱你所以感到思念，但我的思念不懂得飞翔，所以永远不会飞到你的身边，而你也永远不会回应我的思念。
就在那秋天即将来临的时候，我接到了晓仪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她着急的连话也说不清楚，但那着急中似乎也夹带着许多眼泪，我完全听不清楚晓仪在说什麽，但我想我可以很清楚的知道，那着急那眼泪就是种警讯，我简单的叫晓仪到圣凯家门口等我，索性挂上电话，马上赶到圣凯家门口，看见晓仪蹲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里发抖着，我想那发抖就是她在哭泣的徵兆，但那接下来要我面对的到底是什麽消息呢？在这里先卖个关子吧。
圣凯出生在於一个有钱的家庭，从小就不曾缺过任何东西，与我过着天差地别的日子，当我在那羡慕着同学有着“gameboy＂时，圣凯早就玩到不想再玩了，正当我还在想着过年领的红包，该怎麽藏起来不被家人收回去时，圣凯平时的零用钱早就比我那一年领一次的红包还要多了。
蹲在圣凯家门口的晓仪，发现我到来的时候，站了起来，将那所有的眼泪擦拭掉以後，将那手上握着的纸张交给了我。
“晓仪：
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我们以後会结婚吗？我并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你，对於我来说那未来很遥远，就如同家明与小紫一样，小紫的离去对家明的伤害，就如同如今我还是没有谋生能力而你问我这个问题的伤害一样，那是一种压力一种无心的伤害，如果有天当我们结婚了，我依然一无是处依然是那没有半点专长的程圣凯时，我们的爱情还能够久远吗？你会嫌弃我这麽没有用而离开我吗？看着你睡着的脸孔，那个答案早就已经出现在我心里，无法久远，总有一天你将会离开我，所以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在这样的晚上我将独自踏上那没有人知道的未来，将在那我能够证明自己未来的日子里，我会在一次的回来，如同小紫对家明所说的，你也别等我，我并不能给你一个兑换期限，这张支票上面将不会有任何的兑换日期，对不起。”
看到这张上的字迹，我依然无法想像那平时总是白目的家伙，就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也丢下他那麽深爱的人就这样一个人黯淡的离去了，我并不懂圣凯的决心从何而来，也许他有着与一般人一样的不服气，但这就是他，并没有与一般纨裤子弟一样的架子，没有有钱人的势利眼，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即使到现在依然一样能够不怕一辈子会饿死的家产，但依然与ㄧ些人抱着同样的想法，自己的该靠自己的双手来打造，未来是自己的路程，并不是那家人铺好的道路，这才是我认识的程圣凯。
就在两天过後，圣凯的家人也去通报失踪人口，想藉由那人称人民保母的警察找寻圣凯的下落，而我也辞去工作，打算用这半年存下来的钱，一边找寻着新工作以及看能否有那好的运气，就在那某个角落刚好遇见了那该死的王八蛋。
「你家这麽有钱，为什麽却肯跟我窝在这路边摊吃着卤肉饭？」
『有差吗？我就觉得卤肉饭好吃，好吃就吃这跟有没有钱有什麽差别吗？』
「这麽说好像也是。」
『家明，你知道，有时候其实我宁愿自己活在那普通的家庭。』吃完饭看着夜景叹气的圣凯对着我说。
「怎麽说？有钱很好啊，哪像我，想买的东西总是买不起。」
『从小我就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在高中以前不管我去哪里，总是有着保镳跟着我，到後面根本没有同学敢再跟我出去玩，每天上学总是得接受那异样的眼光，而那些甘愿自己靠过来的人，根本只是因为只要跟着我出去，买东西总是也会有他们的份，这些就是他们的目的而已。』熄掉手上的菸蒂继续说着：『但跟你出门不一样，你有着很倔强的脾气，每当想去哪玩时，你会喊着没钱，但宁肯不跟我们出去玩也不让我请客，还记得你的回答是什麽吗？』
「因为我不喜欢欠人家的感觉，你的请客我以後也请不回来。」
『是阿，就是这句话让我感到你与他们不同，在我的生活圈里面，拒绝我请客的人不是没有，但那拒绝总是客套话而已，并不像你，有着固执的脑袋，也许将你的头拖去撞墙，反而是那墙壁会龟裂吧。所以对我来说，平凡的生活也许比较不会无趣吧，起码不会像我这样，从小到大没什麽真正的朋友…。』
那会跟我说笑耍白目的你，那个会与我谈心事的你，已经消失在那无形的之间，如果哪天让我真的在街上遇见了你，我想我第一件事情一定是冲上前扁你几拳，起码有着三拳，一拳是为了我自己不甘寂寞的孤独，一拳是为了晓仪的伤心落泪，那第三拳就是有了正妹女友还这麽不珍惜，为了天下单身的男生扁的，我想你听到的时候也许还是会白目的回着我，
『那又怎样？晓仪就是我女朋友，你能拿我怎样呢？』
我确实不能怎样，但如果你听见晓仪的难过，就赶快回来吧。
距离圣凯的离去也过了快一年，晓仪似乎依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曾经在电话里头，晓仪问了我些许的问题。
『是不是因为我太凶，所以他才会选择这样离开呢？』
「你想太多了，他只是想证明他可以给予你拥有生活保障的未来。」
『真的是这样吗？那他会不会遇到比我更漂亮的女生，然後就这样跟别人在一起了？』
「不会，在他眼里你是最漂亮的，你要有自信一点。」
看着晓仪的不安与疑惑，就像是照了一面镜子般一样，回头看看过往，我也曾在那不安与疑惑当中度过，但现在的我早已忘记那样的感觉了，也许不能说是忘记，而是我早已麻痹在其中，但那又何妨？即使是麻痹，小紫的离开也早已是事实，那并不是我能够改变的事实，即使我在不安小紫也不会因此而出现在我眼前，所以我选择麻痹自己所有感觉，也许是那痛的感觉让我不敢再有什麽奢望，又或者是我仅是在逃避着所有事情，希望逃避久了就不需要再面对再理会，但总在那梦境过後的夜晚里，依然独自的掉着眼泪…。
在这里我想得先让大家了解一下我本人的目前状况，目前我在一间科技公司上班，而工作内容呢就是每天面对电脑，也每天面对那很爱骂人又狗腿的主管，面对电脑的事情则是日复一日的打程式打程式，但那让我甘愿每天被骂的原因基本上是它的福利够好，也不能说每个人都很好，基本上还是得看个人的能力所决定，但我说过，我会努力，努力的让小紫看到我在努力，所以这样的努力造就我现在的年收入固定在百万出头，但我想这样的努力似乎不够，不然小紫也不会依然没有与我联络，虽然没有人可以证实我的猜测，但也没有人可以否决我的猜测，对吧？
年薪百万对於我来说，只是在证明我的努力，每年领着高额薪水，但我却不觉得开心，对於我来说我的花费并不高，常常都是咬着面包盯电脑，晚上吃着泡面过生活，虽然与很多人相比我的薪资非常的高，但对於我而言，我希望少领一点钱，用那少领的钱将小紫买回身边，但这一切都是不可能了，毕竟小紫是个人并不是个东西，即使我有再多的钱我也无法将她买回来。也许你们认为，既然我有足够的收入，那为何我不去美国找小紫呢？坦白说，我曾经想过，但洛杉矶这麽大，我该上哪去找呢？我找不到，所以我只能等着，等着小紫自己回来找我，又或者等到我不再思念不再眷恋。
『家明，等等一起吃午餐吧。』这是我的同事，大家都叫他老陈，可想而知他姓陈但他不老，只是他的长相先老着等而已，不过他的本名就不重要了，也许他的戏份就这麽几句话而已。
「不了，你们去吃吧，我想先把程式赶出来再说。」
在公司里，我总是这个样子，每当需要交出什麽重要的程式时，我总是开始不眠不休的盯着电脑，对我来说这就是一种努力，我想我依然忘记不了那句话，我需要更加努力，努力到小紫看的见，那我才会开始知道，我该休息了。
赶完程式的我，如期的提早下班，但我并没有先回家，而是继续待在公司的吸菸区抽菸，在这个时候似乎听见有人叫我的声音。
『请问，你叫许家明吗？』这女孩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里。
「我是，请问你是谁？我认识你吗？还有，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子？」
『刚刚我有听见有人这样叫你，我听同事说，你似乎是云林人？』
「我是，我们认识吗？」虽然我很疑惑为什麽她不先回答我，但我依然是回答她的问题。
『我叫王怡馨，你听过吗？』
「我想我们并不认识喔。」
『我也是云林人，你住哪？』
「我住在西螺。」我开始感到这女孩非常的奇妙，总是答非所问的说话，虽然她是个正妹，但我不认为正妹就有答非所问的权力。
『男孩子要勇敢喔，不可以这麽爱哭，知道吗？』
「………」很而熟的一句话，但并不是那是小紫说出口而耳熟，而是在我记忆深处的耳熟。
『我想我并没有认错人，对吧？』
「嗯，很高兴你还记得我，老同学。」
『是阿，老同学。』
也许这也是一种注定的遇见，在那毕业以後就不曾再有过联系的我们，却在那不同的场合却以同样的身份再次遇见，不过我想这样的遇见并不会改变什麽，最多就只是改变了，我认识的正妹再加一个。
人生当中有着许多不可思议的巧合，而我会在校门口与小紫相遇就是一种巧合，然而这次会在这样的地点与时间上相遇，这就是人生，在那许多不可思议的巧合之下会发生许多事情，所有的事情都将有一个契机，当这契机发生时，就是许多不可思议的巧合将碰上你。
在这算是巧合的状况下遇见了王怡馨，最後也在下班以後一起去吃饭顺便叙叙旧，叙叙旧吗？我想是吧，毕竟我们有过共同六年的回忆，但这些回忆并没有什麽太多的互动，所以她还记得我，坦白说我挺讶异的，毕竟我早就忘记她了。
『这麽多年你过得如何？交女朋友了吧？』
「饿不死吃不饱，目前还在单身中呢，那你呢？」
『还不赖，起码遇见了我现在的男朋友。』
「有件事情我想问你。」看她并没有打算说话，我接着问「当初为什麽你会过来安慰我？」
『因为那时候我喜欢你罗。』
「这麽直接？」
『都几年前的事情了，还有什麽好害羞的。』
「但我不懂，为什麽会喜欢我，没记错那时候还有许多男生为了你大打出手吧。」
『so？那又如何？他们要打架为了谁这都跟我无关吧，这也都跟我喜欢你这件事情没有关联吧？』
「说的也是。」
耸耸肩的她，继续低下头切着她的牛排，在这样的晚餐当中我们只是偶而穿插个几句话，偶尔说着过去发生的种种蠢事，这时候回头看看过往的自己，却有一种，我老了的感觉涌上心头，但实质上我想也不算老吧，我想24岁的人生并没有太老，只是那心早已老去。
所有的期待早已变成不期待，所有渴望早就变成了失望。就如同怡馨说的，在那毕业的前夕，其实曾经有过希望我会找她说说话，最好是跟她告白，但在毕业後没多久，她就发现其实那只是她在痴人说梦，要一个与自己完全没交集的人，忽然之间与自己产生许多互动，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但我相信这并不是不可能，只是机率很小甚至趋近於零，但我相信即使趋近零依然还是着机会，虽然只是那微不足道的0.0000001，但我想还是有，起码这样想自己会在这样的说法之下好过点，即使真的看不见那未来，也会好过点，我想。
这四年半以来，我想我不但失去了爱情，也失去了友情，人生忽然就变得像是空壳般似的，比起以往那将近日复一日的生活再更加日复一日，不过所有的一切都将过去，不该再有什麽不好的假设，我相信这样的改变这样的努力，小紫也会发现，因为她始终都了解着我。
「喂，晓仪怎麽了？你似乎很喘，发生什麽事了？」
『刚刚阿姨打电话给我，说找到圣凯了，也将他带回来了。』
「那王八蛋终於肯回来了，我去你那接你过去吧。」
开着我的车一路狂飙到圣凯家楼下，我想那感觉就像是，一样失去的东西，又再一次的回到了我的生活里，那是一种害怕，害怕如果再迟个几分钟甚至几秒钟，那就会在一次错过拾回的机会。也许有人会说，其实这并没什麽好害怕的，可是对於我来说，我就是会害怕，我并没办法去阻止这样的害怕不再出现，所以我宁肯选择赶一点，我也不愿意让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因为我们都在等待着，只是你不愿回头看看，我与晓仪的难过与不舍，就这样一意孤行的离去，悄悄的带走晓仪的爱情与我的友情。
**即使再多不舍与难过，你依然是一意孤行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