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说服〈上〉
潇湘院
房中，一对貌美姊弟坐着，依偎在一块聊天说笑。
一位侍女开门，将茶水点心放在桌上，布置妥当後，便无声退下。
「姊姊，你有拿到信和那本书吧？」慕容冲伸手，拿了块点心塞入口，又递了块给慕容苓。
「嗯，谢谢凤皇。」她笑笑，咬了口那精致糕点。
「书不是我给的啦。」慕容冲不大好意思的摇头。
「咦？不是凤凰麽？」慕容苓睁大眼睛，问道。
「是玉红姊姊啦。」他吐吐舌回答。
「喔──原来呀。」慕容苓恍然大悟，丰富的肢体语言逗得凤皇呵呵轻笑。
「...那本书呢？」止住笑，他看看四周都没有诗词抄的踪影，问道。
「刚刚拿给玉红看了，那时姊姊不知道。」她耸耸肩，抚上凤皇柔软的发。
他挣开她沾了糕点的手，换来一抹顽皮媚笑。
慕容苓笑着，轻轻拍掉破坏十指美感的碎屑。
「对了，外面有一个老公公坐着呢，不知道他有什麽事？」
「嗯...不知道。」慕容苓笑容一僵，微垂眸摇头。
「啊，那我去问他！」他推开椅子，一想到有事便不愿多待一会。
「唉唉，你也缓一下啦！」慕容苓急忙拉住他，无奈唤道，「等下姊姊去问，好不？」
「不要，凤皇也要知道。」他固执嘟嘴，坚决摇摇头。
「姊姊去问就好。」慕容苓也很固执。
「我也要知道。」坚决摇头。
「姊姊问。」
「我也要。」
他俩用固执与坚决的眼光，无言互瞪了好一会。
「姊姊知道了。」叹气，慕容苓在对视几回合後，败阵下来，认输。
「嘻嘻，我就知道姊姊最~好了！」凤皇高兴笑开，伸手挽住她的臂膀。
慕容苓长长睫毛遮住思绪，一双细长眼睛失去了魅力。自己好像太宠他了。
「来，擦乾净。」她拿出手绢，看着凤凰的手。
「嗯。」他接过去，擦拭之余偷眼瞄向慕容苓脏掉的袖子。
「没关系，等等换下就好。」唉，真的太宠他了。
看着凤皇，她陷入沉思之中。
凤皇见她不说话，喝口茶，自顾自吃起糕点。
「凤皇...」就在凤皇吃了第五块时，她开口。
「我想我知道...黄公公的意思了...」她斟酌言词，小心说道。
「嗯？」他飞快塞下第六块，深怕姊姊制止他，「泥之刀？」呃...是「你知道」才对。
慕容苓温柔笑笑，拿起手绢擦掉他嘴边的残渣，轻巧的动作，怕一用力凤皇就会消失在眼前。
在这时刻，她选择忽视盘中飞速消失的糕点。
「对呀，我知道。」慕容苓一顿，「黄公公是来传大王的话。」
「黄公公就是外面坐着的老爷爷。」趁他还在与糕点奋战，她补充道。
「大王？」凤皇咽下最後一口，清彻大眼闪过厌恶神色，「皇兄麽？」
「不是皇兄，要叫暐哥哥。」她一滞，开口纠正。
「那大王又是谁？」他嗤之以鼻，问道。
「大王是这里的大王呀。」慕容苓强颜欢笑，那面色却比哭还难看。
「那是中原人的大王，又不是我们的。」凤皇总是笑容满面的脸，如雷阵雨般迅速变天。
「现在是了，」她担忧这小顽固会惹祸上身，开始思想改造，「你看我们现在在中原嘛，所以他也是我们的大王呀。」
「忠臣不从二主。」他冷哼一声，小脸开始阴霾，为姊姊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
慕容苓默然，终於知道那日跟符坚打照面，凤皇不是没看见他，而是选择性失误。
「凤皇呀...」她叹息，挪了挪椅子，遮住敞开的窗子。
「话可不能这样说。」她沾了些茶水在左食指尖，於桌上写「隔墙有耳」。
「？」慕容冲一惊，看向慕容苓，她的脸在逆光下有些模糊。
慕容苓神色自若，右手撩起他额前碎发，纤细左手在宽大袖子遮掩下动了动，「不要沉默」。
凤皇看慕容苓恬静的样子，撇撇嘴开口。
「我们唤他大王，那暐哥哥怎办？」
「暐哥哥还是暐哥哥呀。」她安慰，左手继续写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凤皇看着那行字默然，不能理解。
「好吧，我们以後唤他大王，叫暐哥哥『暐哥哥』。」他屈服。
「嗯，好乖。」慕容苓满意道，「大王有事找你呢，所以才要黄公公来。」
「怎麽了？」他疑惑问。
「嗯...」慕容苓皱眉，「大王他...想跟你聊聊。」兼睡觉。
「为什麽？」他的眉头皱的更深。
「呃...顺便过夜。」慕容苓声音甚是发虚。
「啊？」凤皇的音量一下子大起来，满脸不可置信。
看他如此，慕容苓手指着桌上颜色变淡的字。
只是凤皇看也不看，兀自在那儿震惊。
「符...大王他真有那麽多话麽？」过一会他僵硬的转向慕容苓，问道。
「？」慕容苓小嘴大张，浑身娇媚气息被破坏殆尽。那纤纤玉指就僵直在桌上，毫无疑动迹象。
「咦？真是这样麽？」凤皇恍然大悟，哭丧着脸道，「那我不就要通宵陪他讲话了？」
慕容苓阖上嘴，满脸黑线的看着他。
这不只是迟钝吧？根本到痴儿的地步了啦！
虽然这样说弟弟着实不好，可哪有人如此夸张的？
他当是盖棉被纯聊天？
天哪...难不成他还想自己何时与符坚如此要好，「叙旧」数天？
「凤皇呀...」她艰难开口，发现如今已不是斟酌言词，温言安慰就能让他接受了，要先让他理解才能接受呀。
「你知道姊姊这几日去那儿干嘛麽？」
「聊天，给大王解闷吧。」他理所当然的回道。
「......」黑线再度满面。
「不只这些呢。」慕容苓苦笑说道，「除了聊天，还要跟大王一起睡觉。」
「睡觉？他需要人照顾麽？」凤皇笑了起来，「都已经老大不小了呢。」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慕容苓奋力挥着双手，「你知道暐哥哥每晚都会跟大姊姊一起睡吧？」
「嗯，我知道呀。」他点点头，「他们脱光光在生小孩。」
「观念很好...等等！」慕容苓一吓，伸手扳住凤皇的肩膀，「你怎麽知道的？」
他一怔，小声说道：「有一回去找哥哥，不小心撞见，後来侍卫大叔同我说的。」
慕容苓无言松开手。
「所以...姊姊也跟大王做一样的事。」她脸不红气不喘，只是声音有些小。
「一起生小孩？」慕容冲问。
「大致上是。」垂眸，声音细小如蚊。
慕容冲脸上出现厌恶。
看见那神色，慕容苓感到自己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泊泊鲜血流出。
「那我...也要这样做？」慕容冲的才智被逼出来，言语中有着深深恶心，「我是男的欸。」
慕容苓木然点头，不知他在此时「开窍」是幸或不幸。
「我不要！」断然拒绝，做出正常人皆有的反应：离开。
慕容苓伸手，一个扑空，张开嘴却出不了声。
她眼睁睁看着门拉开、用力关上，双眼闪着晶莹。
纵使他并不明白，现在的她，也没有立场要他留下。
他有权利离开、他有权利愤怒，无法使他理解，是作姊姊的错。
桌面猛然出现深浅不一的痕迹，一点一点。
她像孩子般，大哭。
然却了无声息，徒留满室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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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窗边，听那砰然关门声和沉默。
慕容苓虽然可怜，但这却是我乐见的。
不然哪有机会换我去「开导」慕容冲？
这时候，当然是我这贴身侍女，安慰他要为复国大业着想了，嘻嘻。
高兴归高兴，可我腰和脚都快断了。
我现在不只蹲在窗边听墙角，还在拔草。
眼前这一块地早已光溜溜，手上也沾满泥巴，可我却一点也不可惜，因为这双手在长年劳动下，早已长出一层薄茧。
视而不见另一位蹲在我对面、新来的陌生侍女。想当然尔，她一定是探子罗。
人家那麽认真偷听，不好打扰她。
刚刚我很八卦的问她是不是也好奇姐弟重逢云云，她大概以为我只是多事的，还跟我哈啦上两句。
「姑娘？」那扇门再度开了又关，是玉红那关切的询问。
也没回答，等了会觉得无聊，便想着要收兵了。
抬首，用眼神对那侍女道再见。
她一脸索然，用满满羡慕目送我蹲着往後离开。
可怜的东西，谁叫这是她的工作，不像我，见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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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几章有大翻修，说大翻修也还好
只是改了之後剧情差很多
连角色性格也有变
性格比较明确了^^
因为某些原因，女主名字小变一下
名字没差很多啦，别介意
所以可以回去看一下，才不会之後莫名的理解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