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李仁傲)
不管看几次,在台中科学博物馆里看3D立体剧场,就是不一样,「史前海底巨怪」,恐龙,总是每个男生小时候都喜欢的。
出了片场,习惯性动作就是拿出手机看看有没有人找我,一看,23通未接来电,都是佳琪打来?,是…发生什麽事情吗?我赶紧回拨。
「喂,你终於回我电话了,没事在这个时候不接电话做什麽,你以为我很闲吗,20多通,你不知道我有多急吗,可恶,我快担心死了,你什麽话都不要问,你现在人在哪里,立刻、马上给我说出来。」电话接通,我招呼都还没打,佳琪就气呼呼的先来一阵痛骂。
「ㄜ…我在科博馆。」
「科博馆?太好了,我不管你现在有什麽其他的事情,马上骑车去找欣晴。」找欣晴?
「欣晴发生什麽事了吗?」
「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跟你说了,总之你先去找欣晴,你找到她再问她好了。」
「你也要跟我说一下欣晴在哪里吧。」
「我们刚刚在新光三越,後来欣晴不知道为什麽就往外跑,看起来还哭过。」
「那她有没有可能坐上车回家了。」我问。
「应该不会,欣晴如果心情不好的话,她会喜欢走路,想一想发生的事情,所以应该不会走太远,还有,人少一点,空旷一点的地方看看。」
「好,我去找找看,你那里有消息马上跟我说。」
「嗯,我叫天翎来接我了,我们等一下也会去找,要快点找到她,她10分钟前就不见了,我感觉事情很严重。」
「我知道了,保持联络。」说完我马上挂掉电话,骑上车从新光三越为起点,展开搜索。
我藉着佳琪跟我说的线索,人少、空旷、10分钟,不对已经20分钟的脚步距离,四处的寻找,每每看到一个人的背影相似,都开心的呼喊,却一次次的失望离去,我才发现,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人不是一个好办法,我冷静的思考一下,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少、空旷、距离步行约30分钟地方,虽然感觉有点远,但不知道为什麽,就是觉得欣晴现在就在那里,我不在多想,马上回头,往科博馆的方向骑去,我想到的地方,就是那附近的小公园。
晚上六点,天已暗,马路上呼啸的引擎声,承载的是想回家的心;灯已亮,照亮着不同的宁静,偶尔走过得人,脸上带着笑容,然而我却看到当中与众不同的背影,微微抽搐着,双手抱头,没有其他的动作,却可以看出她现在内心的痛苦,於是我微微走向前,呼叫着。
「欣晴…」
欣晴她抬起了头,脸上两行清泪,眼中闪过片刻的迟疑,却立刻扑道我怀里,不停的大哭,此刻,我不知所措,我没有面对女生哭泣的经验,但我只想安慰她,手轻放在她的背部与头上。
「哭吧,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
「歌名:可不可以不勇敢主唱:范玮琪
作词:姚若龙作曲:陈小霞
你用浓浓的鼻音说一点也没事
反正又美又痛才是爱的本质
一个人旅行也许更有意思
和他真正结束才能重新开始
几年贴心的日子换分手两个字
你却严格只准自己哭一下子
看着你努力想微笑的样子
我的心像大雨将至那麽潮湿
我们可不可以不勇敢
当伤太重心太酸无力承担
就算现在女人很流行释然
好像什麽困境都知道该怎麽办
我们可不可以不勇敢
当爱太累梦太乱没有答案
难道不能坦白的放声哭喊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很痛很难」
我们就像雕像一般,竖立着,不在乎四周来往的人迟疑的眼光,我静静的安慰着怀中那哭泣的「小孩子」,没有平时那充满自信光芒的「小孩子」,直到哭泣的声音渐止,挣脱着,才放开手,带着欣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好多了吗?」我问。
「嗯…对不起,把你的衣服用湿了。」欣晴情绪较稳定下来,看着我胸膛那一片痕迹,带点歉意说。
我一个微笑「没关系啦,等一下就乾了。」
「嗯…」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问欣晴发生什麽事情的时候,欣晴将头靠上了我的肩膀,闭上眼睛说「借我靠一下,一下子就好。」而我们又进入一开始那一动也不动的状态。
夜晚的风微微吹过,吹动欣晴的发丝,带着微微的香气飘过,我低头看着欣晴的脸,猜想着她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会让一个看起来如此乐观的女生如此痛苦,此时一滴小水珠划过欣晴的脸庞,我轻轻的用手帮她擦过,才发现,现在她睡着了,却也让我感到心痛,睡梦中,却还是感到哀伤,还是会流泪。
「SoIwon\'tgiveup,noIwon\'tbreakdown.Soonerthanitseemslifeturnsaround.」我赶紧接起手机,但忽然的声音与动作,还是把欣晴给吵醒了,於是欣晴自己坐正,而我到旁边去接电话。
「喂~」
「仁傲,你找到欣晴了没有。」
「嗯,我找到她了,她现在就在我旁边。」
「那…她有没有事,你们在哪里,我去找你们好了。」佳琪紧张的说。
「你放心,她没有事,不过,你和天翎就不用过来了,今天什麽事情都不要问,我等一下送她回家就好了。」
「嗯…这样也好,我明天再去找她好了。」
「好,那我就先挂了。」我说。
「嗯,再见。」
「再见。」
我回头看欣晴,欣晴已经恢复了一点精神,正看着我。
「是佳琪打给我的,她很担心你。」
「嗯…」
「你会饿吗?」我问,但欣晴没有回答我,只是摇摇头。
「那我送你回家好了,我想…你应该累了。」
欣晴依然只有点点头,没有其他的回应,依然坐在那里,於是我走过去伸出右手,「走吧。」
我牵着欣晴,找到了我的摩托车。我骑的很慢,此时欣晴完全没有防备的靠在我的背上,安安静静的,彷佛又睡着了一样,我将欣晴的两只手合拢,用左手抓着,避免一不小心而掉下去,就这样子一路到了欣晴的家。
「欣晴,你到家了。」我轻轻的叫着。
「谢谢。」欣晴醒来後将她的手抽离,这一刻,我忽然有依依不舍的感觉。
「今天…谢谢你陪我。」
「不用客气,如果…你想要安静,却要一个人的时候,再打给我吧,我会马上过来的。」
「好,我记得你这句话了,我会在半夜你睡着的时候打电话给你。」欣晴微笑着说。
「那…你会想要一个人在旁边看着你睡觉吗?」
「不会。」欣晴摇摇头说。
「哈~好啦,快进去吧。」
「嗯,掰掰,回家小心。」
「嗯,掰掰。」
我看着欣晴走进家门,才正打算离去时,电话又响起。
「喂,哪位。」我说。
「仁傲,我是誉昇。」誉昇,是我帮忙的那个小爸爸,怎麽会忽然打电话给我。
「是你阿,有什麽事情吗?」
「是这样的,今天,我儿子好像有点感冒,今天晚上是我的班,我不放心,所以想说请一天的假,你能不能帮我代班。」
「今晚的大夜班,嗯…」明天早上没有课「好,你在家陪你儿子吧,我帮你代班。」
「谢谢啦。」
「不会,那先挂了,再见。」
「再见。」
七点半,晚上要代班的话,最好还是回家休息一下,免得上班上到一半睡着。
我在午夜十二点敲钟前到达了工作的地方,工作交接完,独自享受着宁静的夜晚,少数的客人来来往往,并不会对他们有太多的注意。
虽然我很想知道欣晴发生什麽事情,但我始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毕竟,那是每个人私人的事情,并不一定会想跟别人说。很多时候把心事说出来,会觉得轻松很多,不过,这也是要看个人的决定,有时候当事人不想说,却要硬逼着他说出来,不只让他面对自己受到的伤害,也有可能破坏了两人的关系,在旁边静静的陪伴,反而会让人感受到你关心,所以我还是压下了我自己的好奇心。
「叮咚!」
「欢迎光临!」蹲着补货的我喊着。
我抬头望去,总觉得,进来的两个人好像在哪里看过,这种感觉只在脑袋闪过,就不加以理会。
「你今天心情干啥那麽不好。」其中一个头发较长的人说。
「X的,别提了,想到就不爽。」
「有必要那麽生气吗?是不是跟女大生有关。」
「XXX,我今天被看到了。」
「看到?被看到什麽?」
「今天我和我老婆去新光三越,没想到被看到,X,还被人家打电话过来,说要分手,X的,分就分,反正这戏我也演不下去了。」
「哈~哈,早就跟你说过赶快分一分,不信,我们大情圣第一次被女生提分手,X,笑死我了,我还记得你跑来找我的表情。」长发男子大笑。
「X的,好处没捞到,面子又没了,去找下一个目标好了。」
「你还来阿,拜托你,你是结婚的人,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玩玩而已,逢场作戏懂不懂,再说我每次也都有投入我的感情,回收点感情费,不过份吧。」
我在旁边听得实在有点不耐烦,很想跳出来说,这种伤害女生的事情,你们还能这大方的讨论,亏你们看起来人模人样,结果用来骗女生,根本就是衣冠禽兽。
「算了,不管你,总之自己小心,免得哪天遭到报应。」
「报应?我才不怕,我只怕等一下喝醉的时候需要我拖着你回家。」
这两个人买了许多的啤酒,还有肉乾之类的东西,结完账,正想着可以不用在听到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时,却…
「我说奕杰,我们要去哪里喝。」长发男子说。
奕杰,这个名字,不是欣晴男朋友吗?他们刚刚说的话,「是不是跟女大生有关…今天我和我老婆去新光三越,没想到被看到,X,还被人家打电话过来,说要分手…玩玩而已,逢场作戏懂不懂。」我瞬间懂了,今天欣晴那麽的伤心,原来是因为她发现了奕杰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是…结婚的人,这…我顿时气急攻心、怒火中烧,掉下工作一口气往外跑。
「等一下!」我大喊,奕杰和长发男子回头看了我一眼。
「有什麽事情吗?」长发男子问。
「你…」我指着奕杰「是不是叫罗奕杰。」
「对,我就是罗奕杰,想怎样。」
「我想这样。」我快速向前挥了一拳,正中奕杰的脸,他顿时没站稳,跌在地上。
「ㄟ,你干什麽。」长发男子看我还想再打一拳,大力的推开我。
「X的。」奕杰从地上爬起来马上冲过来打算回击,却被长发男子给架住,大喊「放开我,我要打死他。」
「来阿。」我走上前,不害怕的说。
「可恶。」长发男子一时间没抓好,奕杰将我推倒并在我脸上招呼了两拳,我用脚踹了一脚,顺便打了一拳,这时长发男子才有时间将我们拉开。
「你小子好。」奕杰咬牙切齿的说,而长发男子大喊「你干什麽乱打人。」
「我乱打人,好,他是不是叫罗奕杰。」
「没错。」奕杰说。
「今天是不是有一个女生跟他提分手。」
「你怎麽知道。」长发男说。
「我怎麽知道,我当然知道,因为郝欣晴是我朋友。」
「什麽!」奕杰和长发男一起大喊,而後奕杰冷笑的说「是又怎样,朋友又怎样,你就可以这样打我吗?什麽东西,X的我从小到大都没被打过,你行阿。」
「你这样对欣晴,我为什麽不可以打你,刚刚说什麽,你有老婆了,还到处招惹别人,是人都想打你。」我气愤的说。
「是吗?我看不是吧,我看是你喜欢上欣晴了吧。」
「你胡说什麽。」我大喊。
「这样不是很好,我和欣晴分手,你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怎样,捡别人穿过的破鞋,感觉不错吧。」奕杰脸上出现戏谑的表情。
「你这个王八蛋。」说完我又想上去打他一拳,很可惜被长发男挡住。
「哼,你今天打我的这笔账,有一天我一定会要回来,你就好好给我等着。」说完奕杰捡起地上的袋子要走时,回头说「对了,我不介意你回去跟欣晴说,说不定他听了之後会更伤心,这样你比较容易安慰她,哈~」大笑着走了,只留下我站在街上,握紧拳头,愤怒的瞪着他们的背影离去。
我回到店里,幸好我出去的这段时间没有客人、也没有小偷,不过就算是有,此刻的我也是不会在意的,我在考虑是不是要把奕杰的事情说给欣晴听,可是奕杰最後说的话也很有道理,要是欣晴知道了,她就会知道她在意的这段感情,从头到尾都是假的,那欣晴要怎麽办?阿!烦死了,还是明天遇到欣晴再做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