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来,人的心是那样难懂
从那天以後,我稀里糊涂的同张行成为了朋友,偶尔,也会一起到处逛逛。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才发现,原来这世上看来很老实的人大部分都是假的,他们或许只是没有找到那个与自己有共同语言的人而已,至少,我是有点怀念那个会腼腆着笑的腼腆男生了,其实,张行还是蛮不错的,除了有时候有点小罗嗦,再除了他偶尔看我的那种怪异眼神,好像他知道了我什麽秘密似的,让我有点小不爽,不过,真的只是有一点……
我想,知道我这个高高壮壮的学姐也会像柔弱女生一样搞暗恋,他一定觉得很怪吧,更何况还是单恋好多年……
我只能说一句,鄙视吧,我不在乎!
可是他不要笑的那麽奸诈好吗,这有什麽好笑的,臭小子!
「嗨!」我正在对犯上的张行进行体罚教育的时候,一个似乎被我已经忘记的声音又在响起。
「嗨,好久不见了!」我有些尴尬的将正伸向张行腰际的手收了回来,因为张行超怕痒的,所以挠他的痒痒是我对他的处罚手段。但在这个时候,这种惩罚方式似乎只是加剧了我的尴尬。或许是因为我的尴尬的缘故吧,在那一瞬间,我发现张行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最近忙吗,你好久都没有和我联系了!」于明彦依旧是那样淡定的笑着,不可否认的是我有些痴迷的看着他,即使很久不见,我对这张脸、这个微笑始终都没有陌生的感觉,或许,我会一辈子都记得吧。
我认真的看着他,一个多月的时间,其实也不算是很久啊!
「哪有好久?哥哥你不是同样都没有联系我吗?」
在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有点苦涩的,即使,我很喜欢他,可是我们的联系只是我对他永无止境的骚扰而已,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在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後,让我越发觉得我对他只是单方面的骚扰而已……我,不想再那样下去了,因为,我不想自己的喜欢变成他的负担,这是我对喜欢的他唯一能做的、也是为了我的自尊唯一能做的。
他,同样没有找过我不是吗?
我有些不明白为什麽在这个时候他能那样轻描淡写的说出那句「好久都没有找过他」的话。
「对哦,是我疏忽了,周末有时间吗?我有一点事情想要请你帮忙。」于明彦有露出那种略显羞涩的笑容。我有些恍惚,这个看起来那样纯净的大男生真的像那些传言中那样不堪吗?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但只找有钱的人。他,真的是那样不堪吗?我没有办法相信,也,不想相信。
「好啊,我周末两天都有时间!」
当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习惯性的答应了他。
「那好,周六早九点,就在你们宿舍前的站牌等好了。」在我点头後,于明彦笑着离开了。他的表情并没有因为看到我和别的男生亲密而有什麽不同。
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在期待什麽呢?
「我还以为学姐会记得呢?」
「什麽?」我不解的看着看向远方的张行。
「我们好像和静如越好周六一起玩的。」他的声音有些哀怨。我傻笑两声,似乎是有那麽一回事的。
这傻小子好不容易改口叫静如,好不容易有一次可以和心上人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但,这个机会好像被我刚刚给破坏掉了呢……
「呵呵,行行刚刚就应该提醒我的啊……」我在他凶恶的眼神中自动噤声了,原来老实人也可以很可怕的啊!「那人一提某人就马上点头了,谁能插得上话!」怎麽好像听到牙齿磨擦的声音?错觉啊,错觉……呵呵。
虽然会被被放鸽子的两个人怨恨,可是我在周六还是义无反顾的去赴约了。
静如说我是忘不了他,我当时没有回答。但我知道她说对了,如过我那麽轻易的就可以放手的话,我的手早就放开了啊!说我对他还抱有幻想也好,说我傻得冒泡也好,我只是知道,在我的心里,他永远是我认识了十年的那个人,我会永远记得他纯净的笑容。即使,他的做过什麽人神共愤的事情,可是他明明知道我的心思却从来没动我一根手指头;至少,他只是没有回应,却从来没有欺骗我的感情……就凭这两点,我想,他还是我的朋友。
我早早就到楼下等他,没有刻意打扮,只是涂了点唇膏,因为,我装扮得再美也是比不过身为校花的静文的。
想到这,我掏出纸巾,有些恶狠狠的将唇膏擦去,反正我擦这东西也觉得很不习惯,所以,还是不要虐待自己的好。素面朝天,还我真正本色!
「等很久了吗?」于明彦快步上前,身着淡粉色V字领T—恤衫配墨兰色牛仔裤的他看起来乾净又帅气,永远纯净的笑容让我觉得亮得晃眼。明明是熟悉的人,可是在这一霎那我却怎麽也找不到那熟悉的感觉了,是因为知道这个被我的心追逐了多年的人,是不会属於我了吗?可是,在这一刻,我为什麽却没有心痛的感觉呢?
「没有,我也是刚刚到而已。」我朝他微微一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宁静。不管怎麽样,他都是那个我信赖的朋友!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迟到了呢!哈哈,我就记得是九点会有班车嘛,看,车来了!」他笑着看向远方,我却在盯着他的侧脸发呆。好想,就这样看着他,不需要在一起,只要让我看到这纯净的笑容就好……那样,我也可以有继续走下去的力量。
不知是谁,从身後撞了我一下,就在我绝望得以为会在校车门上装个头破血流的时候,一双温暖而乾燥的手扶住了我的肩膀。
「小心点,都这麽大了还让人不省心!」
熟悉的温柔,真的让人好心动,这,曾经是我一辈子都不想放手的原因。可是明彦,为什麽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我呢?
低着头,在这一瞬间,眼泪垂直的滴落,在乾净的水泥路上,只是留下一个浅浅的圆点,可以想像,它的痕迹很快就会变淡、然後消失不见,就好像我对於他,即使再用力,在他的心底也只是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很快就会消失不见的。真的好想知道,我,为什麽就是不行呢?明彦,我为什麽就是不行呢?
明彦,我也只有在心里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叫着你的名字。因为我是个连喜欢都无法说出口的懦夫。
「在想什麽呢?」于明彦轻轻的敲着我的头,我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我只是在发呆啊,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逛街了,还拉我出来买礼物!」
他心中的那个要过生日,我只是一个全程的解说员而已。我从没想到我有一天也会陪他来买送给静文的礼物,我不知是该伤心自己的失意,还是该欣喜他的信任。
「可是因为你是女生啊,和我最要好的就是你了,我不找你要找谁?」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无赖,但却是我所熟悉的,那样的不设防,让我没有办法拒绝。「可是,你也知道,我和静文姐根本就是两种极端的类型,或许你问我送男生礼物要送什麽会比较好!」
我有些嘲弄的说,如果说张静文是百分百的纯女人的话,我就是百分百的男人婆!这个礼物让我来挑选的话,是真正的不适合啊!
于明彦神色怪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笑道:「我们的松儿今天怎麽这麽谦虚啊?」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或装可爱,或臭屁的回答,似乎早在那不知名的瞬间,我对他的热情统统都消失了,说我冷血也好,还是什麽别的也好,在我真正决定要放手的时候,我的感情就冷静了下来,平淡的让我怀疑它是不是还有再次沸腾的时候。
最後,我帮他挑了一对很可爱的情侣杯,其实,那是我早就看好的东西,从很久以前,我就幻想或许某一天我能和他用这样的杯子,可是讽刺的是,最终却被我挑做礼物送给别的女孩了!不过,至少,或许他会用,这样我的梦想至少还完成了一半。
我笑得莫名,可能是因为一路上都看我的怪异表情,回到学校後他并没有急着回去,反倒皱着眉看着我,眼神怪异。
「你,没事吧?」
他迟疑着。担忧的眼光是因为怕我难过吗?
我微笑着看着他,亦如多年前,唯一变得可能只是我的目光中不再带有爱慕的意味吧。
「我当然没事了,我可是强壮的大力水手哦!」我举着胳膊,做了个强壮的动作。看着他又像往常一样有些无奈的对着我笑,我的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我一点都不嫉妒静文,因为她不会像我一样只会带给他那种无奈的微笑。
我真的很讨厌他用那种表情对我笑。
因为,那笑容在告诉我,他的心里懂,但那地方却没有位置留给我。我想,如果我不是他从小就认识的的朋友,面对我的痴缠,他应该不会那样无奈吧?对不喜欢的人,直接拒绝就好了啊,干嘛给自己找罪受?至少我就觉得,我单恋我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出现的,我没有办法忍受朋友喜欢上我,那会让我觉得很别扭。
「我祝福你和静文姐,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你啊,」他突然伸出手揉揉我的头,像小时候一样。「不要瞎猜,她可是还没有答应我呢!都不知道你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麽。」
其实,是我不懂你的脑袋里面在想些什麽才对啊。
「哥……」我迟疑着,看着尽在眼前的容颜,有那刹那的心痛。
「嗯?」
「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麽?」
……
「哥哥为什麽不喜欢我呢,为什麽不能像喜欢静文姐那样喜欢我呢?」
他,没有回答,我感到他的身体有些僵硬,随即笑道:「你不要有负担哦,我没别的意思的,只是像知道,或许下次我再喜欢别人的时候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的嘴角抽动了下,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後他什麽都没有说,再他转身离去的时候,我似乎觉得他在把在我心中那最後一抹影子都带走了。说不清是痛还是轻松的感觉让我无所适从。
在那一天,我破天荒的收到他的简讯。
「松儿,你真的什麽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麽呢?我不懂……
为什麽你从来就没让我真正的懂过呢?只是这麽一句话也要给我埋上疑问,可不可以,不要这麽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