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养狼 为患 — 第25节

正文 养狼 为患 — 第25节

第34章 我会努力的

发情的动物是什么样子,曲砚从未见过。

他唯一见过的动物是曲子稚高中时养的一条狗,好像是什么名贵的品种,有一身雪白的皮毛和蓝色的眼睛,曲子稚很喜欢,不仅亲自遛狗,甚至还每天空出一小时陪它玩。

可惜这只狗只活了一个月就生了重病死去,曲砚也没见过它发情。

至于燕灼,他此刻睡着了,半张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呼吸匀称,曲砚无法把他跟发情期这三个字联系起来。

楼道里传来咚的一声,这栋楼很不隔音,燕灼眉头轻皱,似乎是马上要醒过来的迹象。

曲砚倾身捂住他的耳朵,听到外面的声音由远及近,脚步声虚浮凌乱,应该不是宋成风。

没有门锁的门被推开,那个人走了进来,不知道是走错了,还是故意的。

曲砚很快就知道了。

“燕灼你给我出来,我要和你单挑!”

秦礼两只手叉腰,十分嚣张自信。

曲砚对那个小孩没什么印象,不知道燕灼是在哪里招惹到他了,让他天黑了还要费费劲地找上门来。

“快出来燕灼!”秦礼站在客厅叫嚣,间或故作夸张地大笑几声,“小爷数三个数,你要是还不出来,就代表你认怂了!”

他打了个酒嗝,真的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五……”

曲砚挑眉,不是说就三个数吗?

“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数字停在五十,秦礼倒在沙发上,眼睛一闭睡得不省人事。

终于安静了,曲砚轻轻吐出一口气,松开手低头,然后就对上了一双赤红色的眸子。

燕灼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不知道盯着他看了多久。

曲砚心头跳了跳,下意识往后退去。

后背碰到轮椅,燕灼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燕灼,你是清醒的吗?”

曲砚面上不动声色,手却移动轮椅往后。

燕灼跪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曲砚,曲砚往后退一点,他就向前倾一点跟上去。

两个人做游戏一样,你动我也动地移动。

轮椅碰到窗台,这下曲砚没路了。

燕灼也失去平衡,扑通一下摔下床。

地上铺的是实木地板,他摔得结结实实,却跟感觉不到疼似的,咕噜一下起身,手脚并用地朝曲砚爬过去。

两只手攀上曲砚的大腿,燕灼仰起头,本该毫无情绪的红色眼眸露出些许讨好,“呜。”

柔软的舌尖在曲砚的手指上舔了舔,湿漉漉的。

“燕灼?”曲砚又叫了一声。

燕灼没有反应,仍旧在他腿上拱来拱去。

上一次燕灼眼睛变红是在燕行章的别墅里,那时的他失去理智,展露出的是凶狠的姿态,可现在的燕灼实在称不上凶狠二字。

反而像只撒娇的小狗。

曲砚脑子里浮现出曲子稚养过的那只狗,越看燕灼越觉得很像。

他伸出手指,抵着燕灼的额头把他往后推了推,“坐好。”

他声音不算大,燕灼抬起头,被蹭得静电的头发乱糟糟。

曲砚指着地板,“坐好。”

燕灼收回手,听话地蹲坐在地上。

看来还是能听懂话的,曲砚敲了敲眉心,“去床上睡觉。”

燕灼眨眼,一动不动。

曲砚移动轮椅过去,抬手在床上拍了一下,“上来。”

燕灼这才动了,爬上床,静电的发丝还软趴趴地贴在额头。

曲砚:“盖被子。”

燕灼掀开被子,钻进去,只露出一个头。

比起在燕行章别墅那次,燕灼要听话太多。

曲砚打了个哈欠,也觉得困了,说话都带着睡意:“闭眼睛睡觉。”

燕灼两只手扯着被子,红色的眼睛盯着曲砚。

曲砚:“……闭眼睛。”

燕灼:盯——

曲砚叹息,上前手动合上燕灼的眼睛,“不许动,不许睁眼,睡觉吧。”

保持捂着燕灼眼睛的姿势几分钟,曲砚才放开。

重见光亮的燕灼:继续盯——

算了,曲砚选择放弃,反正一晚不睡觉不会怎么样。

两人一个躺着床一个坐在轮椅上,曲砚撑着脸颊昏昏欲睡,燕灼却精神饱满,半点不见困意。

不知过去了多久,房门被敲响。

曲砚一下子惊醒,燕灼则警惕地抬起头。

门外的宋成风问:“曲砚,你睡了吗?”

曲砚摁住马上要跳下床的燕灼,回道:“怎么了?”

“秦礼那小子怎么跑咱们这儿了,秦迹知道吗?还有闻奚,他要是知道了一定又会明里暗里挤兑我……”宋成风在门外嘟嘟囔囔,压根不知道卧室里是什么景象。

燕灼蹲在床上,不停地呲牙发出低吼,要不是被曲砚阻止,早就扑了出去。

曲砚语气还算淡定:“不用管他,是他自己过来的。”

“那我就放心了。”宋成风松了一口气,踟蹰几秒后,又说,“燕灼也在里面?他要是没什么大事你就先出来吧,万一他突然发疯伤到你怎么办——”

“嗷呜——”

燕灼明显被宋成风的话激怒,仰起头发出一声嚎叫。

森然的狼叫声在空气里飘荡,水波纹一样散了出去。

宋成风身上汗毛立起,“什、什么动静啊?”

客厅里的秦礼也被吓醒,他摸了下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环视一周,没发现什么危险,又安心地睡了过去。

果然还是他做噩梦了。

床上的被子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曲砚被扔到床上,身下是只剩下一半的枕头。

燕灼摁着他的双手,面无表情地抚摸他的耳垂,“为什么要走?”

曲砚心里并没什么害怕,身体却先一步背叛他颤抖起来,他咬了咬牙,“我不走,你先放开我。”

“我知道,阿砚不会走的。”抚摸耳垂的手移到嘴唇,燕灼并未放开对曲砚的桎梏,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

蚊虫喜欢趁人不备,作为大型食肉动物之一的狼则要光明正大许多,它们更喜欢把猎物包围,或者逼到角落,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开始猎杀。

曲砚动弹不得,已没有退路能够逃脱。

此时此刻,他仿佛变成了燕灼的猎物。

月光透过窗户,与房间里的烛光相互呼应,曲砚放松身体,试图和燕灼沟通:“放开我,我不走,也不会骗你。”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我手腕很疼。”

他的两只手被燕灼牢牢钳住,早就被掐出红痕。

燕灼犹豫两秒,似乎打算同意。

宋成风却突然大力拍了拍门,“曲砚你没事吧?听我的先出来,别管燕灼了!”

稍微有些放松的钳制骤然收紧,燕灼的声音恶狠狠的:“骗我!你骗我!你要走是不是?我不会放你走的,除非我死,你别想离开我!”

他突然爆发的情绪让曲砚一愣,这些话是清醒的燕灼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宋成风高声嚷嚷:“曲砚你说句话啊,不然我要踹门了。”

曲砚闭了下眼睛,拽出身下的枕头使劲朝门扔过去,“滚!”

砰的一下,宋成风往后退了一步,接着磨了磨牙,“好心当成驴肝肺,懒得管你!”

重新恢复安静,颈间传来湿凉,曲砚抬眼,看见燕灼脸上的泪珠不停滚落。

“你怎么……”他怔怔出声。

燕灼摩挲着曲砚的脸颊,神情痛苦,在努力克制着什么一样,“阿砚,好想吃了你。”

他的手指越发用力,脸颊传来麻麻的疼痛,眼泪落到锁骨上,然后继续向后滑落,最终隐没于杂乱的被子上。

燕灼低喘着,呼吸急促,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裹着潮湿的热度,“把你吞进胃里,是不是你就不会走了。”

他是认真的,或许真的思考过这件事的可行性。

曲砚看着他那双赤色的眼瞳,在心里反思,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将玩完就扔的心思表露得太过明显,让燕灼察觉到了。

以至于他终于在沉默中变态了?

他兀自思索,没看到燕灼的眼睛已经慢慢变回黑色。

许久,身上的人气息颤抖地说:“对不起。”

曲砚回过神,盯着燕灼的黑眼睛停顿了一下,“清醒了?”

燕灼低低嗯了一声,蜷起身体,“我很可怕是不是?”

他声音沉闷,夹着自责,“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身体不受控制,好像要发疯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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