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疼。
不过应该没太大的问题。
李棫面上毫无波澜地松开安翊，换了只手抽王狄。
安翊什么话也没说，对着王狄又是一脚。
这一脚显然有点狠，王狄直接伏在地上干呕，就这样还能抽出空档骂骂咧咧：“我艹你娘的李棫，有本事别带帮手！”
安翊抢过他手里攥着的铁棍，对着他的胳膊就是一下。
王狄痛得顿时失了声，抱着胳膊在地上滚。
银丝边框的平光眼镜在打架前就被他随手摘下扔掉，没了泛着冷调的眼镜做遮挡，李棫发现，那双对着自己总是情意绵绵的眼睛里此时充起几缕血丝。
垂在身侧的手好像也有点发抖。
李棫走过去悄悄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没事。”
安翊丢掉手里的棍子拉起李棫的胳膊查看。
李棫挣开：“我真没事，又不疼。”
安翊不依不饶地再次拉过，伸手轻轻触摸刚刚被打中的地方，说道：“我好疼。”
“嘿！你们是谁！聚在这里干嘛！”
一声惊喝声，吓得王狄一群人麻溜地从地上爬起，屁滚尿流地翻墙跑开了。
安翊抬起脸，李棫突然发现他的下颔处挂了颗水珠。
何澹追着这群职高学生跑了一路，结果个个窜的比猴快，一个都没逮到的何主任怒气冲冲地朝着李棫和安翊走来。
盯着安翊水雾蒙蒙的眼睛，李棫伸手压下他的脑袋，让他低头附在自己肩上，看向何澹，先发制人道：“何主任，安翊他……疼哭了。”
刚要板着脸询问怎么回事的何澹大惊，问道：“这是伤着哪了，怎么还哭了？”
李棫悄声对着安翊说道：“哭得像点。”
然后抬头看向何澹，皱着眉苦恼道：“不知道，但是职高那群人下手都没轻没重的，您知道的，安翊他从来没这样哭过……”
安翊胸膛起伏几瞬，像是忍不住疼在抽泣。
何澹连忙让李棫赶紧带着安翊去医务室好好看看，如果还是疼得厉害就赶紧去医院并表示他作为新高三的年级主任一定会逮住那几个职高的人狠狠惩罚一顿。
等两人走远后何澹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刚刚不是那群职高的小孩们倒在地上的吗？只有他们两是全乎的吧……是的吧？
“好了，别装了，”走出段距离，李棫颠了颠被他占据的这半边肩，说道，“回去吧，我好饿。”
安翊抬起脸看他，桃花眼里潋着水雾，说道：“我们去医院拍个片子吧。”
李棫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偏开脸说道：“我真不疼。”
安翊长长的眼睫眨啊眨，眼见就要颤着掉下几颗泪珠，李棫缴械投降：“行行行，去医院行了吧。”
挂号、看医生、拍片子、取片子然后再去看医生。
一系列流程下来之后，李棫拿着片子给自己扇风，说道：“我就说了没事，你非不信。”
安翊垂眸看着他的左臂，说道：“同样的位置。”
李棫：“嗯？”
安翊伸手轻触李棫左臂上的一条狰狞印痕，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碰疼对方。
“之前，在这个同样的位置被他用刀伤过，那次的伤口深得快能看见骨头。你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由着伤口翻卷着绽开。如果我当时没有搬出李刀刀，你应该就不会去医院。”
“还好，后来这道伤口愈合了，但是每次看见这条疤痕我都后怕，如果……”
如果怀揣着这样恶意和力度的刀刃没有划在手臂上而是……
安翊不敢想下去。
李棫将他拽到医院一楼的洗手间，轻轻啄了啄他的嘴角，说道：“好了，以后，你也是能让我乖乖去医院的理由了。”
安翊扶着李棫的后颈低头回吻他，说道：“李棫，你现在是一个人两条命，你得对我负责。”
李棫没反应过来，视线在他腰腹上一扫，惊惧道：“你怀了？！”
“亲个嘴就能怀上的吗？”
安翊：“……”
李棫点开手机，进行查阅，说道：“可是我之前就查过，男人不能怀孩子的……而且手机上也说了，亲嘴不会怀孕……”
安翊盯了他半晌，说道：“对，我怀了。”
李棫：“？”
安翊面无表情，看起来极其认真：“所以你要对我负责，不然我死给你看，直接一尸两命。”
李棫：“……孩子是无辜的。”
安翊：“渣男。”
李棫：“可是男人应该不能……”
安翊：“如果以后我难产了，你是要保大还是保小？”
李棫：“等下，怎么就……”
安翊：“那就是要保小的意思了。”
李棫在他这样的态度中逐渐动摇起来，问道：“你真怀了？”
安翊黯然：“你还是看重孩子，我应该明白的，我有什么资格能跟孩子比呢？”
李棫有些抓狂：“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很突然想要确定一下，如果你真怀了那我就……”
安翊打断道：“就要我去流掉这个孩子吗？”
李棫忍着想揍人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我就努力搞钱然后养你们，你要是生的时候遇到问题了那就保你，虽然我是渣男但是相比那个还没见面的孩子我更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懂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