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抢了孽徒男主的饭碗 — 第143节

正文 抢了孽徒男主的饭碗 — 第143节

难道只能靠分身去偷?

……

沈映宵没敢立刻动手,而是时刻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果然见凌尘每隔半个时辰就回来一次,他没有靠近床榻,只是站在门口看了看,就又回了前厅。

过了两三日,可能是习惯了像这样分开休息,凌尘来得终于不那么勤,只一晚上往返几次。

“是时候动手了。”沈映宵观察完,发出了诚恳但没用的祈祷,“希望一切顺利。”

一晚上要连偷两样东西,一个是凌尘刚找回来的徒弟,一个是他极少离身的本命灵剑。

沈映宵沉默片刻,在出发前,先去了本命洞府的仓库。

来回清点了几遍囤来应急的能量,确定就算分身被捅成筛子也能救回来,他这才忐忑地用分身出了本命洞府。

沈映宵参考上一次从戚怀风身边偷人的经验,将落点选在了本体身上。现身的一瞬间,就将本体拉回了洞府当中。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松开,把大意为“丹修说他能帮我解除魔种,我去找他了,治好就回来,师尊勿念”的信件,以及模拟沈映宵气息的东西留在了床上。

很快,沈映宵抱着本体,落回了本命洞府。

没想到事情虽然如此顺利,他站在自己的地盘上,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沈映宵放下本体,量着大致方向走了一段路,然后激活了一枚隐匿气息的符篆。

等无形阵纹包裹周身,他心念一动,落到了外界。这一次,他正好落在了凌尘打坐着的榻边。

——那把心心念念的灵剑和上面的剑穗,顿时近在眼前。

离得太近,凌尘周身清冽的灵力扑面而来。沈映宵以往挨着这种气息只会觉得安心,这一次却紧张得不行。他屏住呼吸,努力压制着咚咚剧烈的心跳,悄悄朝那把剑伸出了手。

刚碰到剑穗,一只手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攻击力极强的灵力从腕脉刺入,凌尘豁然睁眼,眼底清明,毫无睡意。

原以为等来的会是下毒之人,没想到却竟然抓住了这个丹修,凌尘怔了怔:“是你?”

沈映宵疼得半边身子都麻了,听到这话,顿时心里一动:难道师尊原本不是想打他,只是误伤?

……师尊还记得他的好?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下一刻便听一声铮鸣——灵剑出鞘,凌尘眸光沉了下去,他低声道:“是你更好。”

沈映宵:“???”

第140章

沈映宵砸了不知多少符阵, 仓促躲过一剑,他心中疑道:“上一次在洞府,师尊对我还没有这般浓重的杀意, 今天怎么突然这样。”

剑灵:“……?”上次的杀意难道就不浓重吗?只是那时你师尊想着让你把魔种当场挪回去, 才显得有些服软。何况那时事发突然, 他恐怕还懵着,根本不清楚本体究竟受过你多少折腾……而这几天, 别看你师尊平平静静好像什么都没想,其实脑子里恐怕什么都想过了。

它冒出一肚子话,可惜主人在忙正事, 只好又委屈巴巴地全憋回去。

沈映宵短暂分了一下神, 很快便又琢磨起了如何弄到剑穗。可没等找到抢夺的机会, 下一剑便在他左肩割出一道深深的伤痕——他总感觉凌尘这一剑是朝他心脏去的,只是或许还惦记着让他给本体取魔种, 最后关头才稍微偏开。

沈映宵沉默地收回了手。

想夺剑修手里的剑,难如登天。可若今天拿不到, 日后凌尘有了防备, 就更难了。而且万一那位小师叔见凌尘迟迟未到, 发来新的邀请, 把他骗去岛上……

也不知是担心凌尘受骗, 还是那把熟悉的剑割出的伤实在太疼,沈映宵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回过神,他已经借大片药蝶的遮掩飞身退开, 然后取出本体,利刃凶狠地横在了本体颈上。

黑雾散去, 凌尘身形一僵, 他的剑尖隔着半尺, 急停在两人身前。

“真是好用。”沈映宵别过头吐掉口中的血,他从后环着本体,笑了起来。人质在手,他似乎找回了一点先前当反派的感觉,很快就沉下脸色,“收起剑,把它给我。”

都这种时候了,沈映宵却发现自己的脑瓜居然尚未完全停转,还记得要把凌尘的注意力从剑穗上引开——剑穗是一定要拿到的,可又不能被凌尘猜到它的用途,既然如此,不如干脆索要整把灵剑。

配饰戴的久了,往往容易被人忽视,这样一来凌尘或许会以为他只是想要缴械,或者想不讲道理地报复这把伤了他两次的灵剑,因此忽略掉他真正的目的。

对面,凌尘确实没空想剑穗的事,他的目光全在本体身上。

本该在后室休息的沈映宵,此时竟然出现在了丹修手中。不知是被药迷昏了还是怎么,他整个倚在银面人身上,不省人事。而银面人并不在意持刀的力气,很快徒弟颈侧就多了一抹血痕。

凌尘一时简直难以置信:“……你是如何抓到他的?”

后屋连窗都被他封死了,床边更是设了重重阵法,丹修遁术再好也不可能遁到床边抓人,除非……

除非映宵主动走出去找他。

凌尘设下的屏障,只阻隔了旁人靠近,并未阻止沈映宵离开。留这条路,原本是担心他睡醒了想出来找人找不到,谁知这唯一的漏洞,却让徒弟落到了丹修手里。

……映宵应该知道那人有多危险,可为何银面人一唤他,他还是出去了?

凌尘的心情一时难以言喻,半晌他才艰难出声:“你对他动了什么手脚?”

沈映宵对上他的眼神,钳制着本体的手无声收紧,他并未回答,只是把刀刃往下一压,重复道:“把剑给我。”

兵刃划破肌肤,血从刀口处流下。刺目的血线在锁骨短暂停留,又滑进松散的领口,很快便在衣襟上晕开成片。

凌尘的目光像被那一抹血迹烫到。他闭了闭眼,收剑归鞘,隔空把灵剑抛了过去。

长剑脱手的下一刻,一抹符阵从丹修脚下张开,整间房屋腾起浓郁黑雾。

凌尘本以为银面人缴了械,会还上自己先前捅他的两剑,或者再将自己抓回洞府。他原本想在那人靠近时借机夺回沈映宵,可一直等到药雾散去,也没人靠近。

没多久,视野重新清明,房中空空荡荡,只剩他一道人影。

凌尘望着满室残留的灵力,许久没有回过神。

过了一会儿,他忽有所觉,抬起袖子,发现上面隐约沾了一道阵法——似乎是刚才靠近的一瞬间,丹修留在上面的,像是用来追踪的东西。

凌尘正要习惯性地将它抹去,抬起手后又忽然停下。

思索片刻,他没动这道阵法,只去找来一把别的灵剑佩上,然后就回到屋里静静等着——他倒想看看丹修想引谁过来,又打算用这追踪阵做些什么。

过了一日,正在阖眸调息的凌尘忽然睁眼,隔着屋顶,斜上方传来一声锋刃切割的长啸,长剑破空而来,人还没露面,滔天的杀意就先到了。

凌尘正要回击,忽然神色古怪地停了手。天外飞来的长剑斩落,萦绕剑身的幽青火焰眨眼间烧光了他的屋顶,一片烟尘中寒芒闪动,凌尘拔剑架住那一柄袭来的利刃,下一刻,长剑的主人才从剑后现身。

——戚怀风一手握剑,另一只手凝了一道蕴着可怕气息的阵法,一掌下来整座洞府恐怕都要化为飞灰。

然而那道攻击最终只能停下。戚怀风望着自己剑尖朝着的人,结结实实怔了一下:“师尊?”

他又望向旁边,原以为那丹修用追踪符引他过来,是布了陷阱,打算袭杀。然而此时,周围完全没有那道欠砍的黑影,这里似乎只有凌尘一人。

戚怀风蹙眉撤了剑上的力道。

他见凌尘神志清明,身上也没有那种古怪银纹,不像被控制的样子,于是问:“那个丹修不在这里?”

凌尘看着这杀气腾腾的徒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对映宵做的那些事……你早就知道?”

戚怀风:“您也知道了?”

难怪那个丹修忽然把师尊放了出来:看来银面人心里也清楚,他对沈映宵做的那些事一旦暴露,凌尘绝不可能继续与他共处。

不过师尊这样的合体期,那丹修居然说放就放,没杀他也没伤他……

戚怀风眼底闪了闪,脑中那道原本就有的猜测,顿时变得更加稳固:他在外面游历的这些年,见了不少对真正的心上人爱而不得,于是便找个替身折辱的丑事……那丹修恐怕也是这么干的。

说起来,这次他究竟对沈映宵做了什么?动静居然能大到在师尊这里败露。

戚怀风心里沉了沉:“师兄怎么样了?”

凌尘一时只觉得眉心刺痛,语气迟疑:“十几日前他将我和映宵放走,昨日又忽然现身把人抓了回去……他究竟想做什么?”

戚怀风走遍世间,看了不少奇葩事,思路便比常人要广:“或许是……”

或许是他发现自己和你之间不可能了,又思念不止,就强掳了更好操控的沈映宵回去?

亦或是折腾一番,发现自己对沈映宵动了心,然后……

凌尘忽然问:“你在想什么。”

戚怀风回过神:“……没什么。”

凌尘看着那几缕随戚怀风心意腾起的幽火,有些疲惫:“这里要被你烧光了。”

毕竟是他和徒弟一起待了半个月的地方,多少留了些回忆。而且这是他一手盖起的洞府。如今忽然变成这副废墟,凌尘本就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

戚怀风:“……”

他挥袖将本命灵火收回,房中的火也一并灭了,然后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这间没了屋顶的雅室当中,开始思索接下来去哪找人。

旁边,凌尘慢慢掐着额角,总觉得从取魔种到现在,有一片迷雾将他包裹,怎么想都不太通顺。

片刻后,凌尘记起一件事,他看向对面这个始终留在外界,理应知道更多事情的小徒弟,犹豫着开口:“映宵对那银面人的态度,为何总是……”

话到一半,想起沈映宵对丹修的百般维护,后面的推测竟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好在戚怀风理解了话中之意,他沉默了一下:“师尊知道远古时代的妖兽么。”

凌尘不知他为何提起这个:“自然。”

戚怀风:“那您应该也知道,当时的人为了控制妖兽,会在结契时打下奴印,好让它们对自己心生亲近,言听计从。”

凌尘过了半晌才领会了他想表达什么,伤害身体还不算,居然连人心都要玩弄,他一时只觉得头都有些发晕:“他怎么敢……”

不过很快,或许是太不想接受这个结果,凌尘渐渐觉得不对:“先前检查映宵的状况时,我并未发现他体内有类似的印记。何况……且不说那种技法早已失传,首先映宵是人,并非妖兽。”

戚怀风在神兽宗地底经历了太多,他日夜难忘丹修的暴行,脱口而出:“所以他先将人炼化成了妖兽,您忘了先前那条鱼尾吗。”

凌尘闭了闭眼,头更疼了。

第141章

许久, 凌尘道:“可那更像是浊气被阻隔后生成的东西——现存的浊气,有不少是当初的妖兽孕育而生,或许是映宵体内的浊气是鱼妖残留, 因此才异化成了那副模样。”

戚怀风蹙眉, 显然又有话说。

凌尘如今一见他开口, 便觉头疼有加剧的趋势,他打断道:“你莫非因为见过那枚‘奴印’, 才如此笃定?”

戚怀风点了点头,他随手拾起旁边一根烧焦的木条,在桌上勾画几笔:“一道银色阵法, 我没看清, 发作时有一角是这种纹样。”

画完他抬起头, 就见凌尘面色有些复杂。

他疑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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