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权谋文男主被我掰弯了 — 第105节

正文 权谋文男主被我掰弯了 — 第105节

笑到一半,他的唇瓣缓缓变得平直,黑眸中的笑意消失。

抬手抵住自己的额头,用力用指腹按压眉心。

心口那点动静,在沈禾离开后,反而变得更加鲜明。

一声声的,仿若他突发心疾。

戚拙蕴当然没有心疾,他身体分外康健,骑射功夫极为出色,是戚乐咏自小到大拍马不及的水平。

年年秋猎,戚拙蕴都能抢到头彩,并非是其他世家子弟与皇子们谦让他,而是他切切实实有这样的能力。

正因为身体分外康健,他清楚自己很好,这份心悸才格外的惹人注意。

戚拙蕴瞧见小榻上落着一角鲜艳的明黄。

忠洪进门来,带着长安,端着两个冰盆。

笑呵呵的,见到小榻上那角明黄:“这是小公子落下的吧?”

他正要上前去收拾,戚拙蕴伸手,指尖一勾,便将那条纤细的绸带勾入自己手中。

两指宽度,是用来在腰间装饰的绸带。

沈禾跑得太快,抓漏了这么一条小布料。

戚拙蕴将这条绸带卷在掌心,抬着眸子淡声道:“避暑山庄随行人员单子定下来了吗?”

忠洪放下冰盆,瞧着戚拙蕴的神色,不晓得怎么回事,分明前一刻才逗过小公子,现在瞧起来莫名不太高兴。

忠洪谨慎着答话:“殿下,宋少傅昨日说基本定下,只看最后选定人员,若无意外便要交上去,请陛下过目了。”

戚拙蕴压着眉心,面上的表情看不出来喜怒:“今年孤留在京城中,代为监政,让禾禾与宣妃一道去避暑山庄,你随着他一道去,在他身边照应着。”

忠洪不解,小声提醒:“殿下,若是您留在京城中,陛下怕是会发怒,再者,二皇子殿下恐怕也会找由头,说服陛下一道留在京城。”

这可不是戚拙蕴小时候,还是个八九岁小太子,压不住那些朝臣,皇帝又年轻力壮,敢于将小太子留在京城,故意磨练他,又或者说是,故意叫他吃到教训。

那么一年年,戚拙蕴年幼的时候,的的确确是吃足了教训,朝臣们不是多容易被一个八九岁小孩弹压住的。

但一年年,戚拙蕴都熬过来,碾碎了脚下的拦路石,走到今日。

他羽翼日渐丰满,雏鹰褪去绒毛,变成一只即将展翅翱翔的雄鹰。皇帝却日渐迟暮,连喙都不再如年轻时锐利。

他看太子,充满了警惕心,时时刻刻觉得这个年轻力壮,能力过人的儿子,在觊觎他身下的位置。

当然,也的确如此。

戚拙蕴冷冷说:“无妨,便让他留下。”

戚乐咏留下又如何。

忠洪不懂太子殿下此举用意,见太子殿下心意已决,低头应答一声,让长安留在这里服侍,自己退出去办事。

长安小心陪在殿中,尽量觑着太子殿下的动作,想让自己称心些。

奈何他还是没有他师傅那份察言观色的功夫,偷偷打量半晌,未能瞧出太子殿下此刻需要什么。

戚拙蕴好一会,才开口对长安道:“日后,不要随便放禾禾进出孤的书房与寝殿。”

长安心中一惊,口中应:“是。”

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是小公子与太子殿下生了嫌隙?

小公子从前在东宫内,可从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只有他不想去的地方。

长安心中满是天家人无情,小公子性情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太子殿下,都浑然不知,为小公子感到叹惋。

他方如此想完,便听太子殿下忽然改口道:“罢,日后仍旧由他来去,忘掉孤方才说的。”

长安:“?”

什么意思?

他揣摩不出来,思索自己要不要背地里偷偷问问师傅。

可太子殿下说,让他忘掉,那便是谁都不能说了。

长安垂首,低低应:“是。”

戚拙蕴一整日心情都烦躁。

他本还在处理前一日欺负沈禾的那些人,现如今瞧见这些人的名字,眸子更是冷得可怕。

直到入睡前,忠洪小心翼翼来报:“太子殿下,小公子让人来禀,说是过几日想要出宫去,去国公府住上几日。”

戚拙蕴手指微顿,没有抬头:“为何?”

他没有抬头,手中的笔却停下来,一个字没有写。

忠洪苦笑:“小公子说是用不了多久,便会休学,去避暑山庄,想去之前回国公府小住几日,再去柳府住两日。”

戚拙蕴忽然后悔了。

后悔晚膳时因为心中烦躁,没有去跟沈禾一道。

第63章 蔫儿巴了

因为知晓了沈禾要出宫住一段时日。

在他从避暑山庄回来之前, 戚拙蕴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小孩。

戚拙蕴本来也是抱着他们之间分开一段时间的心思,才让忠洪去改了随行名单。

但戚拙蕴没有想这么快便分开。

他按着自己的眉心。

忠洪觑着他的神色,试探询问:“殿下可是想小公子在宫中多住段日子?小公子不晓得殿下您留守京城, 大约是想着与您可以在避暑山庄待在一块,眼下不用紧着这几日。若是知晓您不随行,那定是会留在宫中的。”

戚拙蕴有小半刻的时间没作声。

好一会儿, 他才低声说:“算了。便如此吧。还是照方才所说, 你提前为他备好东西, 随他一道去避暑山庄。莫要让旁人欺负了他。”

忠洪轻声应:“是, 奴才谨记。”

戚拙蕴盯着满案的文卷, 有些烦躁。

眼下时辰不早,到了该就寝的时刻。

他干脆将笔搁下, 沐浴更衣后,躺上床榻。

戚拙蕴本以为自己很难入睡。

他养大的孩子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到, 比他原本预备的时间还要长。

而他眼下,又实在是,找不到一个正当合适的理由, 敢于将沈禾留在自己身边。

戚拙蕴自己都还不能摸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思。

是沈禾忽然之间抽条, 小少年朝着成年人身形靠拢, 让他错觉产生这些肮脏绮念。

还是……

不论如何,分开一段时日,是眼下最妥帖的手段。

不会让他这些肮脏念头, 沾污到禾禾。

也能给予他足够的时间,让他清醒, 驱散这些不该有的错觉。

他如此想着, 陷入睡梦中。

实话说,戚拙蕴近来做梦的频率, 简直称得上频繁。

他不知是不是因有过一次经验,这次甫入梦中,他便清醒的认识到,这是个梦境。

理智该让他马上清醒过来,驱散这个梦境。

可睡梦中的他意志薄弱。

他坐在小榻上,午后没有放置冰盆的书房中,满是暑热。

他被燥热围裹,却不想放开怀中的人,紧紧将他搂在怀中。

人背对着他,穿着鹅黄灿烂的夏日裙装。

裙装轻薄,怀中的人一头细软乌发披散,乖巧倚靠着他的胸膛,让他低下头,只能看见一个黑漆漆的头顶。

他裙摆下,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脚腕,肤色似乎泛着莹润如玉的光。

透过裙摆单薄的布料,隐约能看见其中纤长的弧度,向上延伸蔓延。

……

戚拙蕴第一次做这样的梦时,连未能及时止住动作,轻轻擦过少年的额头,都被惊得如同噩梦一般。

但在这次的梦境中,他做的远比第一次多得多。

天将破晓,戚拙蕴静静睁开眸子,盯着床幔。

昏暗的光线中,戚拙蕴的眸子浓黑,几乎与暗色融为一体。

他坐起身,嗓音带着点沙哑:“忠洪,准备水,孤要沐浴洁身。”

候在外间的忠洪醒来,急匆匆应声:“是,殿下稍后片刻。”

戚拙蕴沐浴更衣,换上朝服,忠洪为他整理衣摆,低声说:“殿下,那几位送上来的小姐,已经查清楚,奴才让人准备了册子,殿下何时有空闲,瞧上一眼罢。”

戚拙蕴面无表情。

鼻腔中发出一点极淡的应声:“嗯。”

眸子有一闪而逝,自己兴许都未能察觉清楚的烦躁,被压抑在黑眸中。

*

沈禾莫名其妙便提前出宫了。

他原本是打算,等过几日中生舍休学后,自己再出宫,去爷爷奶奶跟外公外婆两家都小住一段日子,毕竟去避暑山庄避暑后,得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至少一两个月是有的。

但忠洪跟他说,男主现在很忙,可能有段时间没空见他,也没空陪他,不如先出宫来,反正也没几日便要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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