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求道于盲(古言1V4) — 第98章施针

正文 求道于盲(古言1V4) — 第98章施针

《求道于盲》作者:贝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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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后,马车进了皇宫,直奔东宫而去。

慕容锦扶着月寻下马车,殿外守着的侍卫见到两人,立即上前:“宣晟王安,太子此时不在宫内。”

“他去了何处?赶紧将人喊回来!”慕容锦语气着急,带着月寻就往大殿里走:“还有葛神医,立即将他唤来。”

小侍卫见两人慌慌张张的样子,也不敢再多问,马上让人去请凌云渊回来。

月寻坐在熟悉的矮桌前,环视这里。眼睛还看不太清,只能看见殿内的模糊轮廓。

两人在殿内等了只一炷香的时间,殿外就来了匆忙杂乱的脚步。

慕容锦抬眼,入目却并非是凌云渊。月寻眯着眼睛,也在努力辨认。

殿门口那人身形直挺,手持拂尘。在殿外顿了顿脚步后,立即走到月寻身侧,一把将她拉起来,单手按着她的后脑勺搂在怀中。

月寻也反应过来。此人正是近五个月没见的纪时泽。

心中顿感心酸和委屈,也双手回抱住他的腰身,忍不住泪如雨下:“纪公公…”

纪时泽咽了咽喉头,没有搭话。

月寻的马车自进宫时就被他的人发现,立即禀报上去。纪时泽收到消息后,直接放下手中事务,往马车的方向赶来。

边上的慕容锦神色渐沉,也起身将月寻往自己身边拉:“大胆!她岂是你一介阉臣可以搂搂抱抱?”

纪时泽将人抱得紧,搂着月寻回眸看向慕容锦,语气不屑:“你如今一个乱臣贼子,胆敢在宫中出现?”

随后,又对身后的侍卫的下令:“来人!将宣晟王拿下!”

“住手!”

月寻喝斥一声,刚动了脚步的侍卫皆停下动作,看向纪时泽。

纪时泽也紧蹙眉头,等着月寻给一个解释。

“纪公公,莫要动气。是我拜托宣晟王,让他带我进宫治疗眼睛。”

月寻虽看不太清,依然可以辨认出纪时泽的轮廓,目光也停留在他的面庞上。

纪时泽来回打量月寻的双眼。只见她的眼神与此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前无甚光彩的眼睛,此时正盯着自己,认真探究,似乎想要看个清楚。

“眼睛怎么了?”

月寻点头:“前几日有了些许光明,还不太清明…”

她话未说完,屋外又是一阵脚步。

此时来的正是凌云渊。

他刚一到门口,便看到月寻和纪时泽搂在一起,低声细语不知说着什么。

袖中的手不禁握了握拳。面上依旧淡然,稳步走到殿中,询问慕容锦:“这么着急喊孤回来,是有何事?”

随后坐到矮桌的正位前,自顾自沏一盏茶,目光移向月寻和纪时泽。

慕容锦也紧盯着搂抱在一起的两人,说道:“月寻,过来坐下。”

月寻两手轻推纪时泽,后退一步:“纪公公…”

纪时泽这才松了手,右手搭在月寻的胳膊下方,引着她走到矮桌边坐下,自己则是站在她身侧。

慕容锦冷哼一声,坐到月寻对面,转头继续对凌云渊说话:“她的眼睛似乎好了,本王带她回来见葛神医。”

话音刚落,门口的侍卫带着葛神医走进殿来。葛神医不知殿内为何气氛怪异,淡定的鞠躬行礼:“见过太子,见过…诸位贵人…”

“平身。来看看她的眼睛如何了。”凌云渊眼神示意。

葛神医直起身,走到月寻身边。又拿出随身携带的针包和丝帕,将丝帕盖于月寻手腕上,凝神把脉。

殿内安静无声,殿外传来愈来愈清晰的步履声音。

凌青逸走到门口,只见里面一片肃穆。慕容锦和纪时泽转头朝他看一眼,又回过目光。凌云渊朝他微微颔首,却也并未起身。

月寻歪着头,好奇打量。那一身黄袍显眼,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于是也低了低头。

凌青逸眉头微动,几人的态度并不出乎意料。如今前朝形势紧张,几人如今还能这样平和的共处一室,这才让人奇怪。

屋内的人皆未发出声音,凌青逸便也走到矮桌边还空着的一个位置坐下,等人开口。

所有目光汇聚在月寻和葛神医身上,葛神医置若罔闻,专心看诊。把完脉,他目光看向月寻脑袋上的纱布。

“姑娘的脑袋怎么了?”

“几日前被人打了脑袋,再醒来时就可模糊视物。”

他将纱布揭开查看。伤口不大,此时还未结痂,外圈凝结了不少干透的血块。

葛神医立即朝凌云渊开口:“太子,还请让人端来热水。”

又思考片刻,猜想道:“是脑内一直淤堵的血块被打破,一会儿我再施针,将里面剩余淤血清出来,姑娘也许就能恢复光明。”

月寻面露惊喜:“真的吗?还请葛神医竭尽全力。”

“这是自然。”

之前在东宫处服侍过月寻的小鱼,端着热水走进殿内。按照葛神医的吩咐,用棉布帮月寻清理她伤口周围的血块。

月寻未簪发髻,待清理完以后,葛神医打开针包,开始给月寻施针。

极细的银针缓缓扎入脑内。月寻拽紧膝上的裙摆,立即被痛的忍不住喊叫出声。

“啊…好痛!”

此前虽也有痛感,只是如蚂蚁叮咬一般,尚可忍耐。此次却仿佛大脑的神经全被揪了起来,又似在脑中钉入巨大铁钉,让人承受不及。

痛感十足,月寻额前瞬间冒上一层细汗,浑身也像被火烧一般,迅速热了起来,浑身肌肉微微颤抖。是肉眼可见的痛苦。

凌云渊放开茶盏,将手伸到月寻面前的桌上。慕容锦神情紧张,条件反射就想阻拦,又马上将手收了回来,紧了紧握成拳。纪时泽也半坐下身,大掌覆上月寻的手背,将她双手握在自己手心。凌青逸没什么动作,但面上表情阴沉,默默观察众人。

月寻反握住纪时泽的大手,将身体痛苦施力在他手上,仍无法缓解。

“好痛…葛神医…为何…为何此次…如此痛苦…”

这才刚扎好一根银针,月寻便已经快要瘫软下去,恨不得立即将脑上的银针拔去。

葛神医解释:“这次施针的地方直扎你那根受伤的神经,只有如此,才能引出里面的淤血。还请姑娘忍一忍。”

说着便又去取针,准备往月寻头上扎。几人看的屏气凝神,虽心疼,却无人能为她承担半分痛苦。

银针根根入脑,每进入一根,都会掀起一阵剧痛。月寻双手紧紧掐着纪时泽,虽极力忍耐,还是会有呻吟之声溢出唇齿。

“呜呜…好痛…还要多久…”

忍得久了,终是哭了出来。

银针不仅扎在伤口处,还在附近穴位和脖颈处一一扎入。

纪时泽看不过眼,便开口安慰:“如今忍了痛,日后便能和常人一般视物。且忍一忍。”

葛神医擦着下一根银针,说道:“约莫十几针,还需两炷香时间。”

几人都不敢打扰葛神医施针,因此无人再开口说过多话语。殿内只有月寻忍受不住的呜咽回荡,声声入耳,敲击人心。

啜泣声引得葛神医不敢有大动作,每一针皆是谨慎至极,因此施针的过程也是十分缓慢。平常仅需两炷香时间的施针,今日竟整整用了半个多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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